乔家拦嫁的亲朋不敢真得为难礼亲王,饶是如此,容笙还是颇费心力地闯了六关,才进了新郎的闺阁院门。新郎的房门恰在此时打开,却见一名身着枣红衣袍的瘦弱女子,屈膝弯腰背起了身后顶着红盖头的新郎。

    女子乃是乔清的亲妹乔蕴,年纪比容笙还小两岁,身量看着比哥哥乔清还要瘦矮,背起人来似是有些吃力,行走的步伐不快,却意外地稳健。

    容笙从乔蕴背上抱起新郎,却仿佛自己接过来的,是这个人的一生。周遭一片欢闹的贺喜之声,容笙手中抱着新郎,却仿若独行在一段无声的道路,后来某次

    回想起来,竟是不记得自己如何将乔清送上的花轿。

    迎亲和送亲的队伍汇合后,一抬抬挂着大红花的嫁妆配着喜庆的乐队,一路闹腾着回到了礼亲王府,之后的流程便是拜堂、宴客。

    众多宾客中,太女和二皇女倒是未到现场,一个自持身份不需亲自过来,另一个还在禁足期间门都出不了,只各自派了人,送来贺礼。

    如此一来,剩余的宾客便都是容笙相熟的京中子弟、个别朝中大臣以及新郎那边的亲朋好友,都是相熟之人,倒也没有非要拉扯容笙喝酒的。但,容笙却硬生生喝倒了一帮陪她接亲的好友,最后,竟是连一个能站起来闹洞房的都没有了。

    容笙的脚步有些虚浮,似是踩在云端,她觉得自己醉了,不然,为什么一点成亲的真实感都没有?她又觉得自己没醉,这一场只有自己,没有亲人,没有真正的朋友参与的婚礼,是她的婚礼吗?这怎么可能是真实的呢?

    就这样熏熏然地,容笙回到了新房,在官侍的一步步提示之下:掀盖头、饮合卺酒、结发……

    新郎的样子应该是美的,容笙不太确定,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幻境,只有通过猛烈的运动,不断制造出外界的刺激,获得身体上一次次极致感受,唯有那时,她才感知得到一点点虚无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