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和:……
我到底是去出家坐化,还是去考试?
忍俊挥退添顺,他拉过田宓的微凉的手,勾着唇说:“宓娘,你冷静一点,没发现自己语无伦次了吗?”
田宓怔了怔,将说过的话回味了一遍,才察觉自己表现得多不淡定,完全是在给徐璟和增添思想负担,赧然道:“怪我不好,是我太不稳重了。”
徐璟和笑了出来:“你才十五岁啊,要那么稳重做什么?”
说着取过湿棉巾,贴在她脸上,为她因紧张而涨红的双颊降温:“童试考教的范围出不了圣人训诲和诗书经典,这些我都已倒背如流,再者我徐小爷丢脸会慌,可争面子的事向来最是热衷,巴不得借机出出风头,相处两年你还不知我德行?”
田宓观他一派自若,甚至还有心情与她玩笑,也被他感染得放松下来,由衷道:“表哥平时散漫,却能将科举等闲视之,颇有做大事的沉着,是我小女子心性过虑了。”
“嗯,你要不是小女子就出事了。”徐璟和笑若清风朗月,转身净脸漱口,坐下抽出篦子冲她招手,“过来给哥哥束发,我要出场艳压众生。”
田宓:……
听君一言,我比刚才更方了。
在徐·艳压众生·璟和的要求下,原本打算送儿子去县学考场的甄老爷和徐夫人只得留在家中,由儿媳带着添顺、添喜陪同前往。
时值春寒料峭,田宓不愿假他人之手,帮徐璟和提着考篮,怀里抱着张羊皮毯,在徐璟和之后上了马车。
见徐璟和习惯地缩在车厢一角,她空出中间的位置道:“坐到这里来啊。”
徐璟和有些受宠若惊地依言而动,由着田宓将他裹成了个羊皮蛋卷。
“宓娘啊,这样我会热。”他本就年轻火力旺,又坐着烘暖的四层软垫,羊皮毯一裹只觉全身燥得慌,便想掀开。
“不行!进了考场也得带着毯子进去。”田宓按住他的手严肃道,“一连五天,半分凉也受不起,除非你来年还想走这么一遭。”
徐璟和止住动作,嬉皮笑脸:“要是你一直待我这般温柔体贴,我倒宁愿年年备考。”
车外的黑子、添顺和添喜闻言,“噗噗”偷笑。
田宓楞了他一眼,他反笑得更开怀。
一车人外全无对科考起码的敬重,就这么嘻嘻哈哈地到了考场外。
添顺早得了田宓的指示,车子停稳便拎起考篮去给自己少爷排队,他头戴小厮绒球帽,站在一群长衫儒巾的考生中,显得格外突兀。
有好事者顺着他来的房向看去,寻见徐府的马车,便道是富家公子来应试,相顾无言,只叹自己不会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