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萧清在世人眼中陨落已久,但大梁仍有大批慕其贤德者,这两位恰好就是。

    萧清极有涵养地等着他们平复情绪,奈何两人依旧激动的不行,一个觉得大梁有希望了,另一个觉得长姐和他自己有希望了。

    周献不想任他们语无伦次下去,出声道:“你们殿下还活着,确是大梁之幸,这要感谢杨家人未雨绸缪,也要多谢你们郭徐两族。”

    他指的是昨夜子弟们舍身相护,甄老爷闻讯赶来,在情况不明朗的时候,对村民宣称刺客是见色起意的恶徒,继续守着七殿下的秘密。

    此外,昨晚田宓、郭锥和徐璟和亲见他向天发出旗花,虽心中大骇仍镇定帮他处理幡子的尸首,入山寻找幸存的暗卫,悉心照顾萧清和伤员,桩桩件件都是大功。

    更不用说郭锥的长姐顶住各方压力,照拂冷宫中的杨妃了。

    “我、我长姐?艾玛,怪不得我和师祖这般有缘,真是有姐姐巾帼弟骁勇啊。”郭锥捧着红里透紫的荣幸脸道。

    “你是否骁勇还不好说,不过下午庸国来信,鞍鞳已向庸庭宣战,你立功扬名的机会就快来了。”周献端得一贯的倜傥,抱臂笑言。

    两国交战祸延邻邦,甄老身为政讯灵通的官场中人还未有耳闻,他这个从商的后生倒先得了消息。

    甄老爷紧紧盯着周献的脸,记忆纷涌,接着面露恍然,身子微晃。

    徐璟和看出他的异状,搀着他坐下喂了口茶道:“爹啊,周表兄早就让我们几个给家里垫过话了,娘听了我的劝,说咱家外流的银钱都回笼的差不多了,真打起来了儿子不甘无所作为,定要留下来和蛮族决一死战,但会安排您带着我娘根宓儿走的,爹不怕哈。”

    甄老爷对这个儿子是真无语了,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是这么个短视懦弱的形象。

    气得他当着七殿下的面,给了徐璟和一个爆栗子:“早在五年前庸国打败那日,我和师兄便知鞍鞳必有入侵我大梁的一日,也做好了拼着老骨头为国为家流尽热血的准备,那时你还只知道带着璟宜他们滚弹珠呢,哼。”

    徐璟和因为和萧清熟悉的原故,倒不像他爹这么拘礼,捂着脑门问:“那您紧张什么呢?”

    “我,”甄老爷肃了容色,看向周献,“我与你爹一向交好,知道你母亲是庸国人,后你母亲病故,我陪他饮酒消愁,曾听他呓语,说龙生龙凤生凤,她是凤他是蛟,生的孩子亦出色,只可惜你……若你是……你母亲便是变回玄凤归于天庭,他也无憾了。以往我全当他是酒后胡言,今日听你……”

    他的话说得隐晦,周献却知其深意。

    “不错,我并非我爹亲生,是我生父的遗腹子,而我母亲也并非逃难来大梁庸国富家女,而是前任庸皇的亲妹妹。我生父亦有些名声,乃是因直谏君上横暴而遭腰斩的御史薛泽,因而母亲死前为我赐字‘怀泽’,要我一生谨记父亲天下清明的理想。”

    他说得嘎嘣脆,惊掉下巴二三。

    田宓麻木地替徐璟和托住下坠的颌骨,免得娇少爷砸痛自己的脚面,心里却疯狂吐槽:你们这世界的人不讲武德,掉马还搞连续剧,有考虑过观众们的承受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