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便知他们尚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就自己隐瞒性别及给他们一家添麻烦一事道了歉。

    甄老爷是个聪明人,即使不识他这个皇子,经过昨天一遭也该猜到他背景复杂。

    事实也是如此,女学的先生是甄老爷亲自遴选的,袁雪青的背景,他也请人调查过的,确定是家世清白的孀妇才签了聘书。

    如今回想,哪个普通人能对自己的户籍性别动手脚,还会遭遇追杀呢?

    甄老爷不是贪生怕死,见死不救,遇弱不扶之人,可事关徐氏一门百十来号人的安危,该问清楚的他不得不问。

    “先生受惊负伤,有些话我本不该现在说,但先生受子弟和郭公子爱戴,他们为了您可以奋不顾身,但我这个长者想得比他们多,所以……”他说得恭敬而直接。

    萧清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因田宓过分冷静的态度和洞若观火的眸光,而在她身上多停了须臾。

    徐璟和这会儿异常敏锐,发现这俊美异常的男子在跟自己媳妇眼神交流,立刻上前一步挡住田宓。

    “先生瞅我的宓儿做什么?”他吊着个蚂蚱脸,“我昨日是不知您男扮女装,才让她和芸娘邀您共浴,再者昨夜您伤情紧急,我们一群男子手粗,又不欲在您不知情时让更多人知道您的隐情,这才让她替您包扎,不过我从头到尾都盯着来的,她不会对你负责的!”

    萧清本来身上难受,又准备郑重其事的和大伙谈一谈,听了他这飘着醋味儿又煞有介事的话,不由笑了出来。

    现下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如果他想跟他抢宓娘,普天之下几人能拦?

    “徐公子稍安,我看宓娘是确认她是否已知我身份。”念在徐璟和对田宓痴心一片的份上,萧清耐心跟他解释。

    徐璟和再是醋意上头,话到这地步,也清醒了几分,跟着瞧向田宓:“宓儿啊,他在说什么呢?你们俩是什么情况嘛?他凭什么觉得你知道他身份?他是不是看上你了?你有没有拒绝他?”

    田宓心道,我们能是什么情况?先是先生与学生,后是公主与民妇,再后来就特么变成皇子与民妇了。

    至于凭什么知道他身份,那当然是托宫中打胎小能手王皇后的福了。

    大梁街谈巷议,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存活的皇子,只有当今太子和曾经的七皇子,七皇子死时十七岁,掰着指头算算,再想想堂堂皇子因何扮作女装大佬,除非脑子不好才猜不出。

    甄老爷最先受不了儿子的傻缺,伸手将他拽到自己身边:“你先消停会儿成不成?相处多年袁先生和宓娘的为人你还不清楚?袁先生那品貌要是对宓娘有意,早在你混账的时候就把宓娘拐跑了,哪儿还等得到今日。”

    周献含笑盯着这父子俩,觉得此情此景有趣极了。

    田宓也受够了他的八卦尿性,深深瞧了他一眼,拉起徐璟和的手,软声道:“表哥休要失礼,随我见过七皇子殿下。”

    说着在甄老爷和郭锥的惊视下,引着徐璟和跪拜:“民妇和夫君见过殿下。”

    萧清听着她自称民妇,望着她乌黑的发旋,眼底交错闪过诧异、了然与不悦,但他不是徐璟和,顿了顿道:“起来吧,我现在还是你的先生。”

    田宓也不坚持,敛裙起身,又拉着她的憨憨夫君站到了一边,将不淡定的空间留给甄老爷和郭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