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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九月,金风玉露,秋菊有佳sE,裛露掇其英。

    谢府将设金菊宴,邀世家贵nV郎君赏玩,一同Y风咏月,也存着庆贺谢霁接任尚书令的心思。

    连帖子都是喜庆的正红sE,谢妘手上把玩着,倒没有注意到今年的帖子与往年有什么不同,毕竟她也是头回从谢氏收到请柬,往年她都是东道主。

    她只是思量着,谢氏既然下了帖子,这代表应是接纳了她的夫君罢,那她届时带着宋彦一同赴宴也不知会不会叫长公主打出去。

    “娘子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侍者慌慌张张奔过来,还险些教门槛绊倒,到了谢妘跟前,甚至顾不上行礼,口中直吵嚷着大事不妙。

    雪枝出声训斥:“娘子面前,也敢这样放肆无礼,我瞧你是想吃板子了。”

    谢妘思绪被人打断,见侍者慌不择路,神情惊慌不似作伪,抬手制止了雪枝发难,皱眉道:“发生何事了?”

    侍者气喘吁吁,语不成句:“娘子,郎主入了大狱了……老夫人急得、急得昏了过去,您快去瞧一眼罢,前堂已经乱做一团……”

    谢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算镇定,冷静道:“你先别慌,随我去前堂。”

    她提着裙琚,匆匆赶至前堂,就看到宋府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郎君、夫人都聚在了一起,乱成了一锅粥,你一言我一语,沸反盈天,b之那市井菜口也不遑多让。

    吵得她脑仁疼,当即走到正中央,拿起一块案木,“梆”的一声重重拍下,声音不轻不重:“到底是出了何事,你们来个人将原委同我细细道来,莫要添油加醋,若现在嚎丧未免也早了些。”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静默,一群人竟就这样被一个小娘子制住了,本家之人平日里鲜少能见到谢妘,同在一片屋檐下,许多人甚至不知她是何模样,但在整个宋府,年轻貌美又盛气凌人的小娘子也就只有那个出身陈郡谢氏的新妇了。

    众人颇为不服气,心道你一个小娘子还能解决此事不成,但又想着谢妘出身高门,也许真能有什么办法呢,何况她背后可是谢氏,宋府全靠着宋彦才有如今的地位,荣华富贵皆系于他一人,若是寥落至从前的境况,是万万不肯的。

    谢妘将众人的神sE尽收眼底,磨磨蹭蹭、不知所谓,心头生出一丝烦闷,这是她头一回直面下嫁的弊端,婆家皆是些没有眼sE见识之人,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如丧考妣,便是高门世家有些见闻的侍nV也不会如此。

    这时一人站了出来,他是宋彦的三叔,为人口齿伶俐,亦帮着宋彦处理一些事务,细细将自己所知晓的同谢妘道来。

    “只是听狱吏说,郎君好似犯了渎职之罪,再想细问,便脸一横恶狠狠地赶人,官署内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卫兵当场不由分说除了郎君的冠,将人羁押了……”

    谢妘蹙眉,渎职的罪名,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端的是看官位大小,她不懂官场上的事,可她也知道,宋彦不过是个正八品的小官,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正所谓君子Si而冠不免,如今教人当场除了冠,可见事态严重。

    她又问:“可否准人探视?”

    宋三叔一脸为难,支支吾吾道:“本朝律法有言,下了大狱之人,判词未定之前不得私下探视。”

    谢妘一时不言,见她沉默下来,众人又吵嚷起来,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