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法依赖视觉感知世界的这一个月里,她已经逐渐适应以聆听和触碰去了解周遭发生的一切。
喀哒、喀哒。
像是脚步声,就是最好判断经过周边的人身份的方式之一。
芙卡夏是从小相处到大的亲姊妹,纵使中间有六年时光聚少离多,她的所有早已被铭记在缇夏的意识里,每一个声响都能听出和外人的不同。
同样是童年常伴左右的黎克,於缇夏而言亦是十分容易辨认,虽然他会为了方便让缇夏察觉自己的到来,刻意加重原先因长年受训於骑士军团、早已习惯近乎无声的步伐,可那踏在地面的整齐节奏,在甚少有人自愿从军的村庄里,仍是成了其特徵。
芙卡夏正向着她而来,提起裙摆跑着小步。
「缇夏!」
在姊姊呼唤前,缇夏便已抬头面向声响来处,倾听脚步之渐近。
「缇夏。」
带跟的鞋子停在身前不远处,吁吁喘息截断了呼唤以後的话语。
缇夏扶着石阶面站起身来,往前方伸手寻觅姊姊的所在,想要为她拍背顺气。
伸出的手还没找到人,先一步被握在小小的温热中。
「缇夏,医、医生说今天可以拆药罗。」因快跑而紊乱的气息尚未缓住,兴奋便迫不急待地赶着芙卡夏将话语吐露,「啊,我、我们先进屋里坐着,医生等等就来了。」
语气里的雀跃,缇夏听得一清二楚。她顺从地应好,在芙卡夏的搀扶下缓步走回家中,坐上前不久才离开的木椅。
看不见芙卡夏此刻的表情,但缇夏想像得到,那张漂亮的面容上,有着一弯如月的笑容,两端还噙着喜悦。
於是她也在唇边划出一抹淡笑。
啪笃、啪笃、啪笃。
不一会儿,有一阵陌生的脚步声,掩盖着黎克若有似无的步伐接近。
「我带医生来了!」
黎克在门口的高喊,应证了缇夏对来人身份的猜想。
自己一对兄姊手忙脚乱地迎接医生的到来,而她静静听着,在脑中构筑周遭环境的画面。
医生在一贯作为用餐的长桌上放下了沉重的皮箱,打开侧边的扣环,暂缓的空档掏出手帕拭去脸部和颈部的汗水,黎克安静地陪着芙卡夏站在她的身後,等待医生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