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喀。
是剪刀。
锵啷。
是镊子。
相似的响音在这漫长的一个月里多次出现,不同的是,这次她并未听见惯有的细微摩擦声。
大约是要拆药了,所以不再需要纱布。
缇夏静静坐着,没有特意面向医生的位置,只是像在远望一般将头平抬,等候医生的解说和动作。
终於,可以看见了。
「不要动喔,接下来我要把纱布拆掉了。」
医生的动作很谨慎,剪刀和镊子冰凉的金属感几乎不曾触碰到她的皮肤,喀嚓喀嚓二声,束缚她已久的紧绷终於松开了些许,怦怦跳得飞快的心脏却开始揪紧。
一圈、一圈。
明亮透过渐薄的纱布步步接近她的双眼,一直以来綑绕在心上的细绳亦随着医生的动作慢慢拉了开来。
既期待,也害怕着。
紧张到访,挥之不去。
咣啷。
金属撞击声响起的下一秒,最後一层覆在眼皮上的纱布也终於被揭下。待医生用棉花擦净残留皮肤表面的敷药,缇夏迫不急待,想要看看这与她隔绝一月之多的缤纷世界,却不料她的视野暗了太久,一时竟无法适应光线的热烈欢迎。
浅浅眨了几下眼,缇夏好不容易才睁出一道空隙,开放各式景sE的到来。
伫在身前的医生正观察着她有无後遗症,满布岁月刻痕的脸上重叠着童年记忆里的慈祥;面对老者,缇夏的视线一时不敢乱瞟,待到对方笑笑地说没问题了,转向芙卡夏和黎克交代一些创伤癒合後的注意事项,她才将目光往四周移去。
她在兼作餐厅的厨房。周遭摆设和上次休假返家时略有出入,例如瓷制的餐具和杯具、花瓶等易碎品,以及刀叉、大锅一类可能因不小心碰撞而受伤的东西,全部不是被收纳进橱柜,就是搁到了最接近墙边的角落,让她想碰也碰不到。
除此之外,放眼望去,所有桌椅、橱柜、门,甚至是整个料理台,所有的边角都包裹了软布;缇夏探手m0了m0距离自己最近的桌角,布很厚,也许b三层还多。
终於,看见了。
但她却找不到原先以为的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