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桑保国生前没有留下什么珍贵的东西,死后就更别提。
一些简单陈旧的遗物被悉数放置在一个黑色的皮箱,而皮箱被细心的舅母摆在不经常使用的临时客房。
晚上桑渴趁着舅母不注意,找到了那只箱子,并且将它拖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不急着打开,只是将箱子安安静静摆在墙角落,而她自己则乖乖窝在书桌前的椅子中,双臂交叠抱着膝盖。
窗户没关,七楼,位置不高不低,窗户上面是不久前特意装改的不锈钢铁栏。
有小夜风打湿女孩子的鬓边,碎发扎进了眼睛,有点痒,她揉了揉眼。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树梢风动,迷人的晚间。
桑渴看一眼窗外再看一眼黑沉沉的皮箱。
最后深呼吸一口,她将脸埋进双膝。
失眠的夜,纸生窝在床边小窝里打鼾,Dawn打给她的电话刚挂断没多久。
黑箱子打开了一半,静静躺在地上。
桑渴跪在地上,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部倾倒了出来,再一件一件分好类。
党/徽,旧原子笔,旧皮带。
这些东西就跟爸爸的眼纹一样旧,死的时候他才四十岁。
最后桑渴躺在父亲军绿色的旧衣服上,用衣服袖子包裹住自己,幻想着正跟爸爸呆在一块儿,父女俩相拥取暖。
她贪婪地休憩了一会,手指冷不丁在大衣内衬的口袋里触碰到了硬物。
她眼神稍动,慢慢将那东西抽出来。
蓝皮封面,年岁很深,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指纹还有裂痕。
那是桑保国遗留下来的曾用来记录开支的小簿子。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近十年来他所有的收入和支出。
桑渴手捏着小簿子,眼神死寂得像是一片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