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所有明账暗账,找回所有往来账单核对,一笔巨大空缺就像个深渊巨洞嵌在霍家资产中,使之岌岌可危。
若动荡发生,钱币价值暴跌,哪怕霍家清空‘存货’,变卖家产,都不足以弥补空缺造成的未来损失。
起初,他以为是霍昭龙有意将钱与别国银行或谁的秘密账户汇进汇出,方便进行见不得光的军|火生意。然而这笔异常资金不仅去向寻不见半点蛛丝马迹,从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亦毫无头绪。
“我虔心请教他,奈何他始终不愿配合。就跟藏这幅画和你一样,他似乎誓死想将肮脏秘密带进坟墓。如果他能有被风光下葬的机会的话。”
强调‘肮脏’一词,霍子鹭不忘观察听众神情,却依然没得到特别反应。
“若您准备好要掌权,您确实有必要厘清家族前人所留的优势劣势,弱点强项。尤其是弱点,包括为人不齿的错误抉择。”
霍子鹭嘴角下撇,静默良久才问道:“你这是在故意贬低自己,来讨好我?”
“这是您乐意得见,让您愉快的吗?”
“不。”他下意识回答。
“那我便没这用意。”
酒杯随择明摊手动作轻放,浅色系的宝石蓝眸因头顶吊灯熠熠生辉。即使张口闭口的‘您’,恭顺不似作假,对着他,霍子鹭仍捕捉引而不发的挑衅。
凌乱棋局在前,明明缺失太多黑白子无法使用。当下,他竟产生步步为营,神经紧绷的对弈错觉。
一刹那回过味,霍子鹭蓦然收紧五指。
是了。
话题不知不觉溜出他掌控,被那戏弄者牵着鼻子走。
每一次存在违和感的谈话都是如此,甚至可追溯到他准备遗忘的过去——那段被治好前时光。
这些窥探引诱绝非暴力威逼,附带恶意侵袭,仅是让吐露者畅所欲言,道出心中所想。无论痛苦欢愉。
所以,才叫人难以提防抗拒。
正因有些事物,有些‘一天’,终归是人难以独自承受的······
猛咬舌尖惩戒自己胡思乱想,霍子鹭权杖敲地,用钝响稳固心绪。再抬眼,他又恢复成白天的贵家子弟,完美无瑕。
“话归正题,我那天之后其实回来想了很久,发现我初次求人的态度并不够真诚,让你信服。所以趁此机会,我想开诚布公的正式请你帮我达成目的。”
“你想要任何酬劳,我能力允许范围内必定满足,想得知任何信息,在不伤及你我共同利益的情况下,我乐于分享。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知道你绝不会伤害我。而我亦是如此。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