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允素白的手已经落到那只断簪上了,又转手捏起了玉镯的碎片,轻笑:“我看成色不错,许兄,都是要丢出去的东西,我捡了不为过吧?”
许卓的思绪还停留在许珍珠同程文宣之间到底是怎么样,迟疑了一瞬,回应道:“不为过…不为过…”
站在一旁的程文宣眸色逐渐变深,他自小锦衣玉食,从不屑于要别人不要的东西,更不会多看一眼已经成了破烂的玩意,他理解沈承允现在就是一介穷秀才,但还是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他嗤了一声,“等沈兄捡完了,咱们就走吧!”
许卓抹了把汗,吩咐身边的小厮到雅致阁把许珍珠叫来,现在程文宣没看出来是小,要是回过味发现了,才是大。
沈承允慢条斯理的把每块都收拢在袖里,像是爱惜珍宝一样,过程中不带一丝声响,接着站起身,随着他们一起,去了花厅。
多睡了一会,许珍珠气色又好了些,才换了身水蓝色的襦裙,就有人来请她去花厅。
“非去不可?”许珍珠扬起秀气的眉毛,想得到一个她希望的结果,“大哥有说干什么吗?”
小厮摇摇头:“回三姑娘,公子只叫我来请,并没说什么事。”
许珍珠盯着他看了几秒,扔了手里的香囊,从桌案后站起来:“走吧。”
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小厮又偷偷瞄了眼从他身边走过的身影,心道:人人都传三姑娘脾气好了,果真不假。
随后小跑跟上去。
花厅。
茶水都上了,程文宣慢悠悠地掀了茶盏,问道:“同你说过的那副画,有下落了?”
那是一幅前朝大家的真迹,最近有人挂出来,价格很高,程文宣决计不会自己出钱去买,便让许卓留意着。
“嗯,有消息传过来,售卖的人在上京。”
程文宣瞟了一眼身边坐着的沈承允,说道:“沈兄对那画可有研究?”
文人之间,还是有一些兴趣相投,才能相聊甚欢,程文宣猜测,沈承允虽然买不起画,应该也看画,对方却直言:“我对画没什么兴趣。”
一点转圜地余地都没有了。
想要借许卓买画再送给沈承允投其所好的程文宣突然卡壳了,猛咳了几声。
“程公子病了?”许珍珠从门口进来,毫不客气地赶人:“还是快些回去吧!”
许珍珠走到中间,朝着三人皆福了福身:“见过哥哥,程公子,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