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掠过杨清樽的眼睫,在人世的一片白茫下,有春种破土的声音,是少年凋零时埋在过往爱人衣冠冢旁的傲骨与情愫。
杨断梦一下子就被杨清樽那身清骨攥夺住了眼神,他在来见杨清樽前其实一直担忧着,昔年人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尽世俗冷眼,会不会在来了长安发现事与愿违后放纵沉沦,到底是他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杨清樽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秋日不是一直寂寥的,冬雪也压不谢冶艳独凛的傲梅,昔年人或许早就在见过世俗后毅然决然地向前走了,真正放不下逗留在原地寻寻觅觅的,只有自己。
“杨府今夜有变。”杨断梦跟着杨清樽走出来,掩上背后的门,神色如常地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宴席说道“离我们来到客室已经过去快两柱香了,杨府不会让邀请的客人在自己府上出事。至今还没人过来,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有了更大的麻烦”杨清樽接过杨断梦语焉不详的话头,垂眸冷声道。
杨断梦勾了勾唇,盯着杨清樽,眼睛中有着一股掩盖不住的兴奋:
“你还是那么聪明”
杨清樽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有些发臊,更烦他这种人精游刃有余的样子,啧了一声,语气不太好地问道:
“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做亏本生意的,杨公子”杨断梦依旧是那副欠揍的笑脸,双手一摊,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不乐意跟我同流合污,那不如同我做交易。我可以不要东宫的消息,这样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害你了?”杨断梦想替杨清樽拍走肩上落下的雪,可惜雪一触碰到人温热的手指就化开了。
杨清樽侧头斜了一眼他在自己肩上弄出来的雪渍,开口问道:
“那你要什么?”
“嗯......我想想”杨断梦原本拍在杨清樽肩上的指尖擦过杨清樽白皙的侧颈,颇有点调戏意味的,在人喉结上划了划,激起杨清樽一阵鸡皮疙瘩。
“要什么好呢......”指尖随着话音兜兜转转好几圈都没个准头,像是故意挠痒使坏的。
杨清樽没了耐心,眼一闭,扯过杨断梦的衣领,将他的头往下低了低,然后自己仰头在杨断梦的薄唇上用牙齿咬了一下。
杨断梦感受到唇上的痛觉,却没有出声,只是眼睛微微眯了眯,随即他听到杨清樽拎着他的衣襟,盯着他眼睛,冷酷至极地宣判道:
“只有这个,再挑就爬。”
“好哦”杨断梦伸出舌尖勾去了唇上沾着的一点血,仍由血的腥气在舌尖漫开,好像回味甘甜似的砸吧了下嘴,然后轻轻在杨清樽的左眼皮上啄了一下。杨清樽因为他这动作不得不闭上一只眼,全身的凌厉之气也随之散去不少,然后他就听到杨断梦亲完对他评价道:
“你凶了好多啊......”
杨清樽气笑了,甩了甩袖子打算直接走人,左右今晚变故太多了,不如直接回东宫复命,却被杨断梦一把拉了回来。
杨断梦是见过杨清樽的性子的,真恼了很麻烦,于是见好就收,正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