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听了杨易的话,一脸诧异地望着眼前的杨教授说道:“杨老,您这个是啥意思咧?讷听得不明白。”
杨易接着说道:“这个事还是让郑主任和你说吧。”说着话指了指上午出席剪彩仪式的郑立夏,郑立夏连忙站了起来,和姜二握了握手,说道:“姜师父,你好,我是太原理工大学的郑立夏。”姜二连忙说道:“幸会幸会。”两人又坐了下来。
郑立夏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太原理工大学的建筑学院要改革,现在建立了一门辅科副课,堪舆学课,但是懂这方面知识的老师太少,所以杨老师向我们推荐了姜师父您,我们这次特意来请姜师父,希望姜师父能前往太原,出任学课的讲师。”
姜二听了,瞪大了双眼,自己一个泥腿子当讲师,感觉跟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等一会儿回过了神,嘴里连忙喊着:“哎,可不敢咧,可不敢咧,这么大的事,讷可不敢接咧,讷是个啥人咧,讷去了误人子弟误人子弟咧。”
杨易听了,笑着说道:“二兴啊,你就不要谦虚了,也不要推脱,这个事只有你了,别人我信不过,我也不推荐,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二连忙摇了摇头,杨易接着说道:“就凭你刚才两个误人子弟的说辞,就说明你有良心,不功名,你教出的人一定错不了,你那些个知识是课本里没有的,而我们目前也没堪舆这门课程的教学书籍,所以你是最佳人选,就把你肚子里的那点本事给学生们讲讲就行。”
姜二还是摇头说道:“不行咧,杨老,讷连个初中差点么上完,咋教别人?再说咧,就讷这口条,一说话一股子山药蛋味,你让讷去教人?那不是祸害人吗?不行咧不行咧。”
郑立夏和杨易相互看了看,都无奈地笑了笑,杨易挠了挠头说道:“你这个方言确实不行,但是普通话你可以慢慢学。你肚子里的学问做不了假,我自认为我赶不上你。何况这堪舆学只是副课,辅助学问,在学校不记分数的,所以你也放心,没什么误人子弟,你再好好想想,我不为难你。”
姜二听了脑袋还是摇成了拨浪鼓,嘴里说着:“杨老,这可真不是讷脸面大,您请不动讷,而是讷真的没这个本事,讷连自个都么活明白咧,还做育人的营生?传出去让人笑话咧!可不敢咧可不敢咧。”
郑立夏听了姜二这话,连忙接着说道:“姜师父,您过谦了,您知道为什么我们上午要参加您学校的剪彩仪式吗?本来胡厅,就上午那位胡素平女士,他也是杨老师的学生,和我这次前来,就是考察姜师父你的,剪彩只是赶巧,胡厅临时想出了给你捧场的主意。胡厅瞧着你开办了这个艺术学校,立马就表示,一个能想着弘扬民间艺术的人,一个懂得传承的人,一个会做教育事业的人,不用考察,是绝对有资格当讲师的,所以胡厅连您中午的宴会都没参加,就回省委汇报去了,胡厅对你的评价是很高的,姜师父就不用推诿了,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姜二听了为难得很,当下还是没有同意,杨易也不为难姜二,说道:“二兴,行了,我们也不让你现在就做决定,毕竟你也有家室和自己的事业,你和大家伙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只是我热切地期望你能来太原。”说着话又和姜二客套了一会儿,让姜二考虑一段时间,临走时杨易又对姜二说道:“二兴,我们对你的邀请,是无限期的,没有时效的,今天你不同意,日后我们还会来的,期待着你的加入!”。
这突然而至的邀请,
让姜二措手不及,自己在云山的事业才是刚开始,“兴艺商务公司”才刚有了眉目,学校刚成立,艺术团也刚兴旺,所有的一切姜二都还没有准备好,都只是发展阶段,就有了这档事,姜二不光是担心这些个事,姜二心里还有一份怯懦。
姜二一颗无处安放的归属感,在云山好不容易寻到了,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又怎会去考虑漂泊,所以姜二是不会同意杨易的邀请,姜二要和自己的二秀在云山扎根,在这片美丽,纯朴,厚道的土地上扎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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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盛夏,燕州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二十多年前,一位疯市长任清波的名字,留在了燕州市人民的心里,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雄伟的古城墙把老城围在其中,仿佛一瞬间历史被定格,“一川两地古今城,三年五载云中景”原口号为“一轴两城建大同,三五年后大不同”此处为了应景,有此改动的口号在任清波的任期里实现了,隔着一条川,仿佛跨越了千年,一边是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一边是古朴沧桑的千年古城,让游客们穿梭往返在历史的长河中,尽情的荡漾。
一辆挂有晋A车牌号码宽敞的商务车,从省会一直开到了燕州,路经云冈石窟,停在了一条宽敞的四车道柏油路边,柏油路一边是植满绿荫的山坡,另一边是十里河川“武周川”,车上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形健朗的暮年老者,一只手挽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朝着不远处一座水泥桥边走去,车上下来的几个人准备跟随,老者回了回头,用标准的普通话对众人说道:“你们不用跟来了,都回车上等着,我带着小新走走。”车上下来的人听了,又都回到了车上。
老者不让人跟着,大概是不想后边的人看着自己已经湿润的眼眶,这一老一小走到了桥头上,老人望着眼前的青山,精神开始恍惚,嘴里念叨着:“不一样咯,不一样咯。”接着又回身望着河川对岸一座像元宝腚一样的土包山梁说道:“是这,就是这,变化太大了。”
孩童抬头问道老者:“爷爷,你说啥呢?啥不一样?”老者蹲了下来,对孩童说道:“小新,你不知道咧,爷爷啊,小时候就在这地界猴害咧,比你再大一点点的时候。”
孩童听着爷爷说话的方式突然变了,变成了自己听不懂的方言,说道:“爷爷,你说的是啥话?我听不懂。”
老者失笑了一下说道:“你听不懂爷爷说的甚?”接着琢磨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听不懂咧,爷爷都快忘记咧,来这就不由自主地想这么说咧。”
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孩儿突然从远处的林间树行里跑了出来,瞧着桥头站着的一老一少,这个地界很少有人来,孩儿于是好奇地喊道:“嗨,你们是干甚滴?”老者身旁的孩童听了,对老者说道:“爷爷,爷爷,他说的话和你一样,都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