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知道自己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只会吓得他们没有胃口,他也知道驯养马儿总是要给些饲料作为鼓励,所以他不介意走远些,给这些刚打完胜仗的士兵们一点儿放松的时间。

    吉尔在营帐的另一处生了一小团火,将土豆在火堆旁埋好,就开始借着火光查阅地图和战略咨询。

    让娜突然坐到了吉尔的身侧,举起一个装着白色软膏的小圆罐递到他眼前。

    吉尔从不喜欢别人靠自己太近,尤其是异性,除了他那迫于无奈需要食物续命的表姐。

    但让娜还是不同的,她对吉尔来说,应该不算是女性,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存在。吉尔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这么快的被征服,就像其他人一样愚蠢的成为信徒,但脑海里却总是会浮现出让娜嘶吼着下令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那样自由、勇敢、坚毅的女人,撑着纤细到似能被强风吹折的身子,穿着男装跑在军队的最前方,金色的马尾沾上斑驳的血迹,在殷红的霞光下随风飘荡,成为一抹亮眼的风景,点燃了吉尔心中的死寂。

    不过,就算他心中第一次经历这种波荡,长久以来的压抑和自持也不会让他明显的表现出自己当下对于让娜的倾向。

    吉尔拿着册子抵在让娜的手腕上,把她慢慢推开,“干什么。”

    “伤药,你脸都快赶上调色盘了。”

    吉尔的脸色本就是病态的惨白,日夜忙于定制战略,下眼眶泛黑还微微向下凹陷,额角和下巴处还留着今日作战造成的瘀伤血痕,看起来说是猛鬼都不为过。

    凯瑟琳也无数次对吉尔表示过关怀,但他很难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因为心里真实的想法,就算捂住嘴巴或是巧舌瞒欺,也会从眼睛里漫出来,除非对方是个顶级的演员,才能做到像如此这般滴水不漏。

    凯瑟莉嘴上的关怀和眼中带着厌弃的怜悯与让娜此刻的坦然随意是没办法比较的。

    “不需要。”

    吉尔不喜欢和一个人就同一个问题,进行两次以上的交涉,但此刻他心头并没有似往常那样的燥郁,反而是平缓了几分。

    让娜耸了耸肩,将小药罐盖上盖子放在地上,从兜里掏出来一封信,递给了吉尔。

    “村庄来信了,还麻烦将军帮我读一读。”

    王室特遣的圣女竟然是个文盲,除了让娜出生的村庄外,其他普通民众和士兵并不清楚的知晓,虽然也有过类似的谣言,但他们不相信一个能将《圣经》一字不差背出来的圣女会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让娜本人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并不害怕吉尔会因为她没有文化,而低看自己。

    吉尔则是因为让娜这种莫名的自来熟一再感到无语,“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查阅私信信件的地步吧。”

    说是这样说,但吉尔大约明白对方只是不想打扰和士兵们一起庆祝的德梅斯和德普朗吉,才凑合的找上自己,最终他还是拿过信纸,为让娜简述上面的内容。

    “陛下同意了村庄的减税政策,父母代替村民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