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不设界限,阿诺因简直要觉得自己就是对方认定的好兄弟了。他想了想,顺理成章地觉得对方是做了什么很嘈杂的梦,犹豫了一下,道:“那你……喜不喜欢礼物。”
“礼物?”
“乖乖睡觉的好孩子,可以收到一些简单的小礼物。”他认真道,“我母亲每次都会给我。”
“……”
“不要做这种表情。”小怪物热情地怂恿,“你收到之后会很开心的。”
我明明没有表情。凯奥斯想。
在阿诺因的推荐之下,凯奥斯并没有回复,但他挨着小怪物细嫩白皙的额头,反倒很快就屏蔽了杂乱的声音,陷入了短暂的、邪神主思维非常喜欢的睡眠之中。直到次日清晨,阿诺因偷偷从他怀里钻出去的时候,凯奥斯才重新睁开“眼”。
只不过他没有要表现出来的意思,按照惯例听其他的自己相互争吵了一会儿,听着它们相互争夺神格的占有部分,随后面无表情地起身,推开房门——
吱嘎。
房门打开。新入门的蹩脚巫师捧着削光了刺的玫瑰,把一大丛散发着香气的鲜红玫瑰花塞进他怀里,像一道捉不住的光影,充满天真幼稚地跟他道:“这是给好骑士的礼物!”
带来礼物的少年低头行了一个标准的圣廷贵族礼,不在乎对方能不能看见。他乌黑微长的柔软发丝微微低垂,若隐若现的闪亮碎麟从眼角边浮现而出。
小怪物。
“我不需……”
“你需要!”阿诺因居然也有这么一天,能理直气壮地左右骑士先生的想法,要求他必须需要,必须接受,“这是浪漫。”
这才不是浪漫,这是巫术。凯奥斯继续想。
但他没有这么说。他妥协了。
“好。”骑士先生颔首同意,“谢谢你的浪漫。”
————
清晨,圣妮斯大教堂。
来来往往的牧师们在教堂中穿梭,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自己手边的任务。这座教堂在不久之前经历了一场灾难的卷席。
牧师们认为这是灾难,认为这是巫师有预谋的袭击。
尸体的辨认和整理工作持续了很久,那些失去生命力的身躯被运送出大教堂之外。在工作即将收尾之时,一个戴着乳白色羽毛耳环、穿着黑底白边修女服的年轻修女推开了门,向站在大门内、背对着自己的主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