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在干什么?他已经这么看着我们很久了。”
“不是‘我们’,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个体。”
“你说得明明也是‘我们’!”
“你们说漂亮宝贝是不是喜欢我呀?”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目光是爱吧,绝对是爱吧,还是信仰?拉瑟福德.萨亚肯定没有我们好玩的啦……”
“你应该称呼祂为‘掌管光明的笨蛋老头子’,凯的身体还是祂的骑士哦。”
“拉瑟福德不配有这么漂亮的信徒,他身上的光因子、灵、异类的血,魔的特征……真特别,好极端,我喜欢。”
“我也喜欢我也喜欢,他这么看我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喜欢我到想让我进入他的身体……哦,凯,你快劝劝我,我还没准备好——”
闭嘴。
小触手们一下子戛然而止。
它们黑洞洞的躯体,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别说找不到眼睛了,连存不存在形状都存疑。但这齐刷刷的小触手们还是被这个单词封闭了全部意念,全部放空、全部听命地“看”着凯奥斯。
与此同时,凯奥斯绷带下的眼睛也平静地睁开了,只不过干枯的眼珠无法看见东西,仅仅作为一种他已苏醒的形式而存在。
阿诺因注意到对方这一点点的眼珠移动,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但他没有率先出声,而是看到对方明确地移动了手指,才小声道:“……凯?”
“嗯。”
骑士粗糙宽厚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并且把他整个人都拢进了盔甲的环绕里。
比世界上最坚固的牢笼还难挣脱。
“你做噩梦了吗?”阿诺因想不出其他会突然醒来的理由。
“没有。”凯奥斯道,“太吵了。”
阿诺因愣了一下。
周围静寂如冰,连月光都没有漫过少年的肩头,更没有惊扰圣骑士的好眠。
冰冷之夜,实在说不上一个“吵”字。
“很吵。”沉重的甲胄贴着他温热的身躯,金灿灿的头发硬而细碎,像是大狮子的鬃毛低垂下来,庄重又威严,可再威严,也耐不住他亲昵地碰到了阿诺因的额头,“我脑子里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