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双钺束缚,方才知道爬山艰辛,这坡度虽然比不上前番入口高垂耸峙,却也极为吃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悬崖,一块硕大的石碑树立,写着“翼佯顶”三大字,韩水谣绕到石碑之后,见铭文上污垢文字,正要擦拭,瞧见其间有凹凸之处,顺势一按,石碑耸动,哔的一声,声带有些嘶哑,却不掩其声线激越苍凉,一只金翅硕魔雕不知从何出来呼啸飞扑。
金翅硕魔雕大展凌云金翅,韩水谣唯有苦苦抵挡,这飞雕和猛虎自然有些不同,寅将军尚且受地力束缚,飞天雕用“风火镭电劈”着实难以对其造成过大伤害,韩水谣对功法尚不熟悉,使出浑身解数精疲力竭徒然只是打落几片羽毛,对方虽然是物理攻击,却让人烦不胜烦,韩水谣跟着旋转头更加发晕,很是郁闷,更恼的是,四下空旷无可遮蔽,只能死死守住,偶然一撇,忽然看到铭文上的污垢已被洗刷得干净,原是如此,她自幼聪慧,心能二用,抓住飞雕扑过来的时间,抽空看那铭文,只见抬头字样乃是“金仙經”心法,那雕也是通灵性,知道韩水谣已然发现机括,攻击更加猛烈,韩水谣一目十行,只见铭文字样:欲修大道者,理無別訣,無非神炁而已。神乃心中之元神,炁即腎中之元炁。煉精之時,則炁原在乎精中,精炁本是一物……
金翅硕魔雕见来者有过目不忘的技能,已然绝望,韩水谣心法一念,原是隔空操物之法素,“苍阳双钺”如听话之飞镖,随心所欲,魔雕无从躲闪,金翅一扇,意欲逃之夭夭,却只听得一声哀嚎,“噗哒”一声,如被飞箭射落,坠亡于悬崖之边。
韩水谣靠近一看,金翅硕魔雕的双翅羽褐两色相间,只是因为羽毛上刻满了金色字符,远远瞧去才以为羽翼是金色的,金色纹路仿佛听到苍阳鸳鸯钺在召唤,化为一道金光猛然吸进双钺,韩水谣双手一怔,感觉一股气流涌动,饶是名唤命“慧命正论”的心法悉数进入脑中,片刻便十分娴熟,双手结印,只见那“苍阳鸳鸯钺”宛然如凭空消失一般,这便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韩水谣终于疲倦的微微笑了笑。
韩水谣从悬崖眺望,又见一道瀑布飞衔于几里开外,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但是“苍阳双钺”显然已经和她融为一体,好似天助神力,将双钺一扔,好像荡绳索一般一飞穿天,越入瀑布,一出,居然是一进石洞,石洞多了几张交床,那守门老头子看来也是恭候多时,见她完整无缺的出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石室内坐等的还有姜朽禾小逃和子华还黎疏绵。
原来不知不觉过了一天有余,黎疏绵见她还没出来便唤姜朽禾和子华四下寻找,听闻百岁坊有仙器,便过来询问,那老头见是韩水谣的朋友,问了相貌装扮,遂告知缘由,三人得知后便在石室内守着。
韩水谣已是疲惫不堪,去往东湖渡的航线已通,便不再作停留,上船立马呼噜大睡一场。
四人雇了一艘乌篷小船,小舟穿行于溶洞之中,最妙的是来往船家深知溶洞景观巧妙,将长明灯安置于溶洞之内,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游玩探秘,为了将将利益最大化,便组织创建了船舶协会,统一规范运营,来往东湖渡的艄公都需入籍船舶协会,船只由协会统一采购,行船票价统一拟定,收入三七开,以维持协会各式开销。
头顶上五彩斑斓的自然景观绚丽璀璨宛若旷野外的辽阔星空,钟乳怪诞林密,斧削刀劈,光怪陆离,各有姿态,与平静的潭面倒影交相辉映。潭中更不少活蹦乱跳的鱼虾海菜,姜朽禾也久违的大显身手,就地取材,捞得鳞箭鱼和许多虾米,最可喜的是艄公小舟之上厨具一应俱全,不多时,鱼生醉虾便呈于菜桌之上,姜朽禾将酱料摆上,解释道:“因时制宜,鱼生本来需得用清水吊养两天,在尾部和腹部切刀放血,待得血流干净后再打鳞去皮,取下脊骨鱼肉,吊于通风处除去部分水分,这只是前戏,最重要的还是各家的蘸酱……”
黎疏绵夹起鱼片,只见她红肌白理,薄如蝉翼,和以酱料,入口冰融,甘美可口,很是可爱,忍不住问道:“朽禾,你这是什么蘸水,如此美好。”子华虽然素来对食物不是上心,也是点头求解,姜朽禾道:“这是独家配方,千年秘制,从不外传,不可语,不可语。”小逃叹了口加饭酒,醉醺醺道:“冬至鱼生,夏至狗肉,天下无敌哉。”
韩水谣夹带出来的加饭酒,艄公一闻也是赞不绝口,说是要跟韩水谣讨一些。
韩水谣笑道:“我这酒可是金贵得紧,见艄公你有些风趣,又如此识货,堪称壶中知己,便赊你一些又何妨。”艄公一听喜上眉梢,猛吸一口水烟笑道:“我老翁虽然瘦弱,可也得过俺们村里歌谣大赛头把交椅,人称骄阳不败陶音痴,陶伯这给你们唱一曲最拿手的船歌,助助酒兴……”
“迎着潮洋投鱼叉,当空骄阳,浪花尖上,高墙点点灯光,哦嘿,回途蛤蟆,收起刺网,呦嘿,够力捞啊,金枪鱼一群又一群,还能捞不少呢,太阳笑道,嘿咻,够力捞阿,听到了吧!够力捞啊,听到了!鱼叉和歌谣……”
奇潭微波,深渊延绵,浑然天成,小舟徐徐入洞,碧潭岩影交接,空谷传声回荡,景色奇绝莫可比拟,一行人难得其乐融融,有吃有喝有说有笑,有歌有酒,不一会便轻舟已过地下连河,重见天日。
溶洞之外,赫然是一湖泊,湖中崖壁蹉砣,形态各异,有些地方山门对峙,有些地方深曲如洞,有些地方则喷泉吞吐,有些地方则倒悬若堕,水色深黛,清凉幽静,小船貌似行过山中,偶然顶端露天处,又宛若天开洞口,阳光从镂空处射入洞中,宛若坐井观天,甚是得意。
不多时便到了东湖渡口,渡口人山人海,川流不息,虽然渡口广场道路很是壮阔,却被来往人流填满,搭渡的和进城的队伍都前进得十分缓慢,虽然看到高耸的城门上刻着“會江”两个大字,却好像永远到不了他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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