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烫出洞了!”小姑娘一看,蒲扇似的眼睫儿一眨,就又有成串的泪豆子砸落。
狄禛轲皱眉伸着舌头,心想哪里有那么夸张,刚才那种情况不那么做或者晚一步的话,不止是他的舌头,在场所有人,包括小姑娘在内也都会被炸出洞来。
“你是笨蛋吗?下回打不过,记得跑呀!”姑娘心有余悸,用力揉着眼睛,可眼泪却越揉越多。
她想起上辈子因自己而死去的爹,还有钟爱的橘猫小橘子、爱鸡小咯子的凄惨下场,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因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无法保护小黑子的时候,就沉浸在上辈子溺水挣扎的绝望中了。
“下次记得要跑,记住了吗?”姑娘一边用手撑开狗子的嘴,往里头撒药,一边不忘地重复道。
“汪汪汪汪!”杀神狄禛轲狂吠起来,以示不满。
“不许凶我!再说一次,回答我,记住了吗?”傅盈月眼睛又红了,又凶又委屈地道。
杀神殿下垂眸不敢作声了。
这女娃子最大的杀手锏便是泪水,仿佛在她身体里蕴藏了一整个湖泊的泪水似的,他可真担心出言忤了她,她就要用泪水将他淹死。
但是,他可是北晋国鼎鼎有名的杀神啊,遇见情况不对就跑,让他杀神的面子往哪搁啊。
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傅盈月闭门越发卖力地研究那个梦中的刺绣了,因为她知道,想要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和物,必须要早点磨好针工早日找到那位传闻中的北晋杀神澄阳王。
那件事过去,村人都知道恶犬养在傅家,也有人曾跑到衙门去说,但如今衙门的人正在全力调查那几个外来人的事情,隐隐有了一些眉目忙不开,听见来人说狗被藏在傅家一直没被发现,反而道:
“既然傅家把它拘得好好的,没再出来杀人,那你们这段时间不靠近傅家就好,别再跑去招惹了,不然我们可保不了你们。”
面对官衙人如此冷淡的回应,村人虽然憋屈,但也只能暂时这么算了。
而关于炸炮的事。
姜征珣毫不犹豫就要去官衙处告发那个私造炸炮的人,但姜里正一把拉住了他:
“珣儿,不可!”
姜征珣不满地睨了他爹一眼,“爹可知道包庇的罪名?还有,您明明知道,是抓恶犬的事情重要,还是明相爷交代的事情重要?”
姜征珣在十三岁那年,以一篇惊才绝艳的文章,轰动了大半个北晋国,至今他考上童生做的那道文章依旧被称为典范,可却被留意起他的明相爷刻意藏了起来。
明相看中了他,有心要栽培纳为己用,同时他也在替当今皇帝清理先太子的余孽和势力,傅家的事情交给他是最好的磨练机会。
明相爷不是不能派杀手出动,但是杀手一出动,势必会惊动先太子留下的另外一伙还未找到的势力,势必会打草惊蛇。
所以傅明成不能明着杀,还不能让他的死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也就只能看姜征珣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