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仪端坐在上位神色莫辨,宋杳杳站在她身旁一直拿衣袖缴自己手指,韩楚已经醒过来了,跪在白决身旁,不慌不忙地道:“周师叔明鉴,是他勾引我在先啊。”
韩楚亮出自己腕上无伤大雅的疤痕,有理有据:“白决小师弟骄纵惯了,我平时都谦让着他,哪知
道这次约我来花苑私会,撞见他别的相好,一言不合就对我动手。我今日才知道小师弟是这种人,哎!”
白决气得脸都白了,被诬陷成“他别的相好”的裴听遥倒是无所谓地抱臂站在一边,看韩楚跟看猴戏差不多。
神奇的是除白决外,在场另外三个人无人看出裴听遥是灵,就连底蕴深厚的一门奉使周可仪都没有。韩楚虽然知道剑灵的存在,可他只当剑灵没有现身,毕竟裴听遥怎么看也不像,他也没亲眼看到他从剑里出来。
“我压根不认识你!”白决道,“师父,是他三更半夜跟着我想偷袭我,我才出手还击的。”
“你说的还击就是叫你相好把我打晕?”韩楚拔高了声音,“再说我为什么要大老远从澶溪城跑来聆玉章偷袭你?卿卿,你这翻脸不认人的功力我真是佩服。是我韩楚瞎了眼,活该被你愚弄。”
“叫谁卿卿呢?我跟你很熟吗?把话讲清楚点,我怎么就和你好上了,你说说看。”白决直起身子来眼看一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糊,被周可仪一声咳制止住。
韩楚看着白决这张漂亮脸蛋,诬陷的说辞简直瞬间融会贯通,张口就来,故事编的像模像样,真情实感,连白决何时来澶溪,何时入聆玉章,平日里习惯的作息都说的一字不差,看起来确实不像不认识的两个人。
白决肺都气疼了,只能指着师姐宋杳杳帮他说两句话:“师姐,你快告诉师父,我来聆玉章当然是学艺来的,哪有他说的那些心思啊!那都是他编的!”
宋杳杳眼神在白决和韩楚之间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半晌,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咬牙道:“许是小师弟私下作风不好,我没注意到……”
其实白决本来也没想宋杳杳真替他说两句话,只是说给周可仪听的而已,哪里想到宋杳杳这么为难,还来了句雪上加霜的。
韩楚立即附和道:“不错,我与他都是私会,旁人自不知晓。”
“哦,原来我们私会这么秘密啊?”白决忽然指住裴听遥,“那按你说的,既然约你私会,又何必约他。他也不是这聆玉章的,唔,他也是澶溪城的!我把两个人大老远约来一处,师父,你想想这合理嘛?事实就是我不认识姓韩的,他来偷袭我,这位裴师兄是路不见平拔刀相助。”
白决递给裴听遥一个“你赶快好好配合我”的眼神。反正谁都没有证据,既然要光凭一张嘴来辩,那适当撒谎也是必要的。
“你也是澶溪城的?”韩楚惊疑不定地瞄了眼裴听遥,见裴听遥依旧抱臂似笑非笑不说话,心里咯噔一声。
他还没听说过澶溪城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怕不是什么大前辈,这可糟了,同为澶溪城弟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的事还不得宣扬出去。调查白决的人也没告诉他,白决居然有个交好的剑门前辈?
他心念电转,立刻说道:“那今天裴师兄可就多有误会,我和白师弟是在打闹而已,你突然出来,二话不说和我动手,我还以为是师弟的相好,哈哈,原来是我错怪师兄了。”
韩楚本来想着揍人不成,也要泼桶脏水叫白决名声扫地,最好周奉使再罚他一二,才不算白来这趟,白挨次打。但如果裴听遥居然也是剑门弟子,就不好得罪了,此间事只能作罢。只当是一场误会。
可是就这么算了终究不太甘心,脏水反正也泼出去一半,再加工一下也很简单,于是他又续道:“裴师兄,只是小师弟难道没告诉过你,我和他来往的事吗?小师弟,我知道你素来景仰剑门弟子,裴师兄身手不凡,确实比我优秀许多,你结识他是好事,虽然你都没告诉我……可话说回来,你为何瞒着他我们的关系?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误会。”
这脏水还挺有水平的。仙门确实存在些普遍的现象,像是修其他道的弟子很喜欢巴结剑道弟子,毕竟剑道
是王道,资源也好,修其他派系的修士未必出于自愿,只是剑道门槛高,不好进。至于巴结的方法嘛,就多是风月情/事了,韩楚摆明暗讽白决就是那种人,他和裴听遥都是遇人不淑,搞不好裴听遥还是个预备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