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飒的秋日清晨,落了一夜的梧桐枯叶坠满路面,映着溶金般初阳的剪影。
红白相间的大巴车上,准备前去比赛现场的运动员们陆续踏上了车,陈教练开始点名,或许因为紧张,今日的车上不同于往日的欢声笑语,每一张年轻倩丽的面庞都变得有些沉默。
陈教练一个又一个点着,最终喊到了梅婧。
然而无人却无人应答。
“梅婧?梅婧人呢,怎么还没到?”
后排中的梅婧很想叫喊,可却发现喉咙底发不出声音,任凭她怎么掐着嗓子都无济于事。于是她朝前面用力挥着手,这才发现车里的所有人似乎都瞧不见她。她着急地想要解开安全带,却忽然发现那条黑色的小绳缠得越来越紧,怎么也解不开。陈教练走到前排开始和主教练讨论着什么,接下来他们一一起身,大手一挥,车上其他的队员也开始无声地跟下了车。
可梅婧还是动不了。
她着急的出了汗,可却还是出不了声。身边的队友们漠然地看着她,却没有一人伸手帮一帮她,包括平日里跟她关系还算不错的舍友江卿卿。
她这才随着集体的步伐望见隔壁不知何时竟停了一辆全新的进口大巴车,车窗明净,座椅也是簇新。所有人都开始往那辆车上走去,他们上了车,他们又一次点了名,他们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出发了。
梅婧焦心如焚,却被关在封闭的车厢内发不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她呢、教练看不到、队友也看不到,明明她也要一起去比赛,明明她也有资格!
她急得想哭,却又留不下一滴眼泪,仿佛是在刻意地矫揉做作……直到冷汗涔涔地在床铺中惊醒,这才发现原是自己又做了场熟悉的噩梦。
太疲乏了。
梅婧垂眸深呼吸,继而扶着额头,双眸空洞地瞥向了窗外稀薄的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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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城里游泳的人越来越少了。
而梅婧却偏爱这份安静,索性从隔日游改成了日日去游。为了洗头方便,她狠了下心,将一头乌亮的长发剪短到及肩的长度。
培训机构的姑娘们见了都说可惜,包括亚苹姐,唯有刚从湘西老家办完喜酒回来的惠惠夸梅婧的这个新发型很精神,倒也适合她。
今日周五,惠惠和梅婧的排课都在下午。
此刻刚结了课,二人正嬉笑着在更衣室内换衣服,因为没开空调,惠惠换棉毛衫时冷得直打哆嗦。
梅婧笑她婚后变得娇气,却也在无意间清晰地瞥见她背上那宛如雪中落梅般的点点红痕。她自然知道那是如何落下的痕迹,于是连忙收回目光,垂首望着自己系了一半的鞋带,倒是比当事人先行红了脸。
惠惠感到奇怪,“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