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空空,卫悬祎徒生悔意,其实……被摸几下脑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子给她的糖可是送一枚少一枚。

    她清澈的眼睛藏不住事,无辜无害,一瞬少女们只觉拿在掌心的糖果烫手。再怎么说也是年长卫小郎几岁,此番将人欺负了,万一吓得往后不敢来了怎生是好?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近距离接触,早知卫小郎君生得太好,一步之距见了,深觉满目琳琅,又是扼腕,又是感叹郑嫣慧眼识珠,先下手为强。

    她眉眼微微耷拉着,没想明白该如何开口,送出手的松子糖原封不动回了她衣兜。不仅全回来了,还附送满满大布袋零嘴。

    卫悬祎:“……”你们上早课兜里揣这么多零食真的好嘛。

    “小郎君莫要不开心,方才姐姐们和你开玩笑呢。”

    “对,小郎喜吃甜食,我家仆婢手艺不错,改天请你尝尝?”

    七嘴八舌。

    “小郎来己班是寻阿郑么?”

    卫悬祎精神振奋,笑颜明媚如春,晃得众人不自觉闭了眼才没被一个孩子惑去心神,她点头,“嗯!烦请姐姐通报一声,祎有事寻郑姐姐。”

    稚子清甜的嗓音散在寒冬腊月的冷风,被她称呼姐姐的少女眸子映着爱怜,“那真不赶巧,你郑姐姐晋升棋道五品的考核输了,被薛夫子罚抄《棋谱》呢。”

    ……

    一路从己班穿过重重回廊回到甲班,顶着同学或打趣或羡慕或匪夷所思的眼神,卫悬祎小短腿迈进课堂,正巧对上高台上裴夫子清然透净直直望过来的眸。

    她抱着和她身量比起来有些夸张的大布袋,脸颊飞速窜上一抹红,讪讪地道了声“夫子。”

    裴郁一双眼洞若观火,视线凝在布袋边角金丝线绣作的‘己’字,长睫微眨,“下次记得早点。”

    她声音刚落,铃声乍起。卫悬祎忙不迭地回到座位,乖乖坐好,俨然好好学生的模样。裴郁看她一眼,她害羞地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和夫子解释,她才不是吃货。

    去趟己班带回五花八门的院学子千名,这事也唯有卫小郎有本事做到了。

    “欸?我好像看到夫子笑了?”

    “你看花眼了罢,夫子无缘无故怎么可能笑?”

    一堂课结束,裴郁翩然走远,学子们神情放松地畅聊,卫悬祎听了一耳朵,默默看了眼桌膛塞都要塞不下的零嘴,郁闷猜想:夫子该不会笑她能吃吧?唉。这真是一个误会。

    对于夫子笑或者没笑,一霎那的事谁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温勉饶有兴致地调侃,“还是小郎厉害,一个照面,己班同学私藏的零嘴都心甘情愿送了出来,你说,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我做不到的有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