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牧微微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一点,微睁着眼睛看着班克,看着他一双眼睛中闪烁着的纹路问道“这是你的魂纹?”
班克微微点点头,有些苦恼的道“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了魂力,身体还这么弱”罗牧微微摇了摇头,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忘了你的名字?”班克这会才表现得仿佛像一个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他张开着手,手上仿佛拖着什么,他说道“我好像能看到这个世界上充斥着很多或明或暗的线,每条线上都有些不太清晰的文字”
班克转过头看向罗牧,似乎在罗牧身上也有着那别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细线,班克又说道“我看向这些线的时候,就会知道些东西”
罗牧看着班克略有些欣喜地样子却高兴不起来,他抬头看向自己刚才造成的破坏,面前十丈内的积雪被一扫而空,露出黝黑色的地面,这地面因为寒冷坚硬极了,但就是在这种环境中仍能存活下来的十余棵高大树木却再没有了丝毫生命气息,整个树干充斥着灰败的颜色,树皮紧皱干枯在了一起,仿佛已经脆弱到再经历一阵风就再不复存在。
罗牧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难道自己这一生都要与一切和死亡有关的东西纠缠不清了么?罗牧禁不住的想着。
这低迷的情绪不过持续了一会罗牧就转头看向一直静静看着自己的少女,此刻少女那一头墨绿色的短发,却不知为何,让罗牧看上去就仿佛自己刚从体内释放出的风一样,充斥着一样的味道,罗牧又问着“你呢?”
缪云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罗牧,过了一会,才把脸凑到罗牧身边,问道“你还记得我叫什么么?”缪云的眼睛里充满着期待,但罗牧仍能看出在那期待背后的一丝丝惶恐。
罗牧破天荒的没有避开缪云的目光,看了一会后,微微的摇了摇头,低垂下眼睛,说道“记不清了”
罗牧能感受到缪云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缪云突然站起身,没有丝毫言语一拳挥在了罗牧靠着的大树上,那树木粗壮到甚至两个成年人都合抱不过来,但却就在缪云无声无息的一拳挥下直接断裂开来,带着刺耳的吱呀声砰然倒在了地上,缪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罗牧知道缪云并没有恶意,他甚至从那一拳中感受不到任何杀机,反而有的是好像对她自己的不满?
罗牧微微清理了一下身上掉下的木屑,并没看向缪云离开的方向,看着班克道“你能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班克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大概也就能看到一小点,而且看的也不太清晰”
罗牧点了点头,侧过身,微微拉开班克身上披着的袍子,几道仍有些发红的伤痕触目惊心,所有人在这一个月中身上都留下了或多或少的伤痕,但罗牧很清楚,这种伤痕,不属于任何一天的训练项目。
班克看着罗牧询问的眼神,微微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出什么,他有些不敢看罗牧的眼睛,低下头闷声闷气的说道“没事的,我自己能处理”
罗牧点点头,扶着仅剩下极小一截树干站了起来,拍了拍班克的肩膀“回去吧”
缪云在树林里发疯似的跑着,从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渗透的苦涩让她无所适从,那奇怪的感觉缪云完全不知来自何处,可正因不知那情感从何而来,才让此刻的缪云无比痛苦,仿佛有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坠在胸前,却无处发泄。
这一路上缪云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粗壮的树木,这是她的魂力吗,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她体内那奇怪的魂力带给她的很小的一部分,而那更深更远的力量却透露着无穷的不知名的恐惧,让缪云不敢触碰丝毫。
树林中偶尔会传出巨大的声响,或是爆炸声,或是其他的树木折断的声音,那都是其余七人掌握自己体内的力量时发出的声音,缪云一路跑到了空地周边,而有一个人影正在那里等着她。
寒脊背着手,看着缪云一路仿佛莽撞的野兽冲他撞了过来,他把两只手放了下来,嘴角也抿了起来,寒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到的不是缪云窈窕的身形,精致的脸蛋,而是缪云那一头墨绿色的短发,缪云长得很漂亮,寒脊一直都知道,在缪云出生前他就知道。
寒脊出生在哈利克斯一个不大的镇子里,但就是十岁那年,他去沉纹的那天他的人生就此改变。
寒脊真的沉纹成功了,他有着一柄细长的灰色短刀魂纹,司铎阶魂纹虽不是最普通,但也说不上什么天赋异禀,同时也不过是最常见的器格魂质,不过御魂师的极度稀少让寒脊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当地御魂师公会中的一员,他在御魂师公会中接受了最正统的御魂师培训,虽不出众的天赋但有着他的勤奋和努力,在他二十五岁那年成功进阶魂使初阶,同时他也顺水推舟的领悟了自己第一个魂技。
他拥有了自己另一把魂器,而另一把魂器带给他的魂技就是能够在拥有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战斗力的自己,这魂技不可以说不强大,在同届竞争中寒脊在当时罕有敌手,而就在寒脊为了获得能更多的修炼资源而一步步向上奋力攀爬的时候,家里突然传来噩耗,他的父母突然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