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安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谢承玉,笑道:“这丫头不但多嘴,还厉害地很,连我都使唤不动的。”

    吴东临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见谢承玉穿着侍女服冲他甜笑,他眼睛微眯,转过头来缓缓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爵道:“你就是性子太好才由着她,这样的丫头早些发卖了,也就不用淘神了。”

    谢承玉依旧笑得甜甜:“不用发卖,过两年待我嫁了人,两位就是想淘神也没得淘了呢。”

    谢廷安微有无奈,这丫头,哪家的贵女会像她一样把嫁人挂在嘴边还随口玩笑的。吴东临也失语似的自行斟酒,正要喝的时候,谢承玉却好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以拳抚掌说:“对了,要不我嫁给东临哥哥,这样你们可就没得省心咯。”

    刚一口酒入喉的吴东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猛然咳嗽了两声,转眸看见谢承玉一脸玩笑的神情,神色骤然冷漠下来,几乎是警告地说:“此等玩笑休要再提。”

    沈若笙在一旁瞧着,还以为谢承玉会失望,然而出乎她意料的,谢承玉却和谢廷安使了使眼色,噗得笑出了声:“哥哥,你瞧把他给吓的。”

    谢廷安微微摇头:“承玉,不许胡闹了,难得同聚,入席同用吧。”

    谢承玉嘿嘿一笑,正要在沈若笙一旁坐下,吴东临却是冷冷道:“这于礼不合。”他放下了手中的盛具,明摆着要是谢承玉坚持在这里用饭,他这就要离开。

    谢承玉见气氛僵硬起来,哼了一声站起身,负气似的往外走:“于礼不合,于礼不合,明明自己也是最烦俗礼的,却拿这些东西约束我……我走了,跟父亲母亲一起吃去了!”

    谢承玉慢吞吞地起身离去,临到门口瞧了吴东临一眼,明显是想他挽留于她,然而吴东临似乎被眼前的莼菜羹、鲈鱼脍完全吸引住了,连看都未看她,更别提是挽留了。

    谢承玉埋下头沉默地走了出去,身形被天边晚霞中的残阳余晖笼着,在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