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先生其实是一样的。”田宓迎接着袁雪青的审视道,“先生也可以不管芸娘,可您用自己的方式管了,那日大家聚首您也知晓了郭公子的处境,难道能任他将来一事无成,做回纨绔?”
“我似乎说过,大梁最不缺的就是纨绔。”袁雪青望着她尚显稚气的面庞。
“那便能少一个是一个吧,若郭公子有个好出路,表哥也多个益友,我也就放心了。”她笑起来,眸光纯澈,自有一派与年龄不符坦荡的气度。
-我也就放心了。
袁雪青看着这样的她,忽然不敢去问她何出此言,即使已听出了弦外之音。
现在问了又能如何?变数太大,无论是他还是周献,都还不过是搅弄风潮的那只手,真能踩着旧王朝腐朽的阶梯改天换日的话,他一定要听她述说详尽,看一看她的志气胸襟,是否配与他共览河山。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霎那,袁雪青有瞬间的心惊,难以置信自己差点犯了大忌,强自按捺下所有臆想,再抬眼时已是清净如初。
“武举的初衷无非是从戎报国,若他真有意愿,自可殊途同归,前提是跟对人。”袁雪青的话并无不妥,露|骨的是他的眼神。
那种“一人怒而天下惧,一人息而天下安“的目光,绝不是一个孀妇能有的。
田宓读懂了,因而被吓到不敢深思,在意外袁雪青鲁莽信任自己的同时,更生出命运被他扼在掌心的惶恐。
信任得来太轻易,定是对方具有随时随地让自己闭嘴的能力,这恰恰也是袁雪青,即萧清想要传递给她的信息。
经过半晌沉默,田宓平复下来,抿了抿唇道:“统子对我说,在它的世界,武科者不仅要技勇优超、才猷敏练,还要熟悉营阵、兵法、天文、地理,我朝是否也是?”
这些其实是她选修古代时学到的。
袁雪青暗叹她的镇定,怀着极大的期待弯唇:“不错。”
田宓又等了一会,待心跳平稳后,从系统界面取出那枚黑色的强记丹:“这是统子给我的丹药,服之可增强记忆,过目不忘,就像徐璟和那样。我只学了些拳脚功夫,其余的不能教授郭公子,若他有幸跟随先生,真可堪重用,分几次给他服用,他的记性会慢慢变好。“
袁雪青接过来收入袖中,即表示他答应暂收郭锥于麾下:“这神药先放在我这,明日起我会让他跟随年毅习武,接触兵法,若他真能入门,再服用不迟。”
言外之意就是要先观察郭锥一阵。
田宓自然没有意见,今日铺子开张,秦添、徐璟仲和徐璟宜自发帮忙打理,也跟周献说愿意从果子铺开始,同他学习经营之道,如此有了未来的目标,就不必日日来徐府打卡了。
现下郭锥的出路也寻好了,接下来她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忘了袁雪青对她说的,将精力放在徐璟和身上便是。
“先生、宓娘?我可否进去?”田宓才想到徐璟和,少爷本人就在外面“哐哐”凿门了。
田宓瞥了眼袁雪青后,起身去开门,就见徐璟和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表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