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宜的确不知,两年前原身田宓刚进徐府时,徐璟和还挺稀罕她的。
他自己长得好家境也好,但爹娘人品正派且乐善好施,虽娇惯他却不许他嫌贫爱富,以貌取人,加之他没有手足又有些长不大,便总带着原身玩,想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小跟班。
可原身木讷胆小,一次出游时害徐璟和丢了大人,她却慌得一溜烟跑了,让徐璟和觉得原身不仗义,不足与交,再不肯给她好脸色,两人就这么渐渐疏远了。
这一个月来,原身换了芯子,徐璟和觉得暴露了本性的田宓颇有几分侠气,几次过招下来愈发欣赏她的侠骨柔肠,对婚事也没那么抵触了。
男人么,谁不喜欢崇拜自己,维护自己,还特别抢手的漂亮姑娘呢?
况他刚才从周献那听说渚洲目前形势动荡,田宓的父家若受到牵连,少不得迁来西陵县背靠他家过活,他就更不好不娶人家女儿了。
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不过,他此刻最担心的是他老爹。
甄老爷一股子书生气,有他娘在身边时都好说,到了乱成一锅粥的渚洲,不知会否一切顺利。
“我听说你公公前几日出发去了渚洲?”容府花园中,袁雪青也正和田宓谈及此事。
她给年毅飞鸽传书后,便来寻田宓,徐芸芸观她意向,便拉着容与到远处去和法拉利玩扔球,田宓顾及袁雪青大病初愈,引着她到了避风的亭中叙话。
徐璟和与她的婚仪定在下月初十,族里和家中亲友皆知,田宓便顺着袁雪青的话答了,不料对方给她带来个坏消息。
“这……先生恕学生无礼,我得马上和表哥回府。”她虽不是真正的田宓,对田父和弟妹没感情,可渚洲大乱,甄老爷又在前往的途中,她需尽快通知徐夫人想办法。
袁雪青没有马上告诉她自己已采取行动,而是端详着她,问她回府有何打算。
田宓心里正着急,无暇留心她的反应,只道:“请婆婆遣人通报长宁知府大人,让官方出面确保公公安全,最好能在路上截到他,劝他返回。”
“那你父家怎么办?”袁雪青面上无波无澜,一双瞳色略浅的狭长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想必徐家有生意伙伴在渚洲,请交情深厚者暂时庇护,寻个机会将我爹爹弟妹送出来,徐家人境外接应便是。”
这两个法子可行又稳妥,如果是周献那样的人提出的,并不足为奇,但出自田宓之口就很违和了。
袁雪青做她先生的时间不短,很了解自己学生的性子。
原来的田宓少言寡语,怯懦怕事,但自一个月前她为自己挡下醉酒的徐璟和时,袁雪青便觉得她变了。
徐璟和自诩风流,擅画美人,自与她初见便想为她作画,两年来锲而不舍,虽有时酒后言语轻浮,却从不曾对她不敬,这些原来的田宓都是知道的。
且徐璟和那日看似要上前抱她,实则只是行动不稳,向来畏缩自保的田宓,为何忽然挺身相护,还故意弄伤自己给大家看?事后又伶牙俐齿地给出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