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宓当时是这么想的。
“主子,那小童养媳的上三代,属下都摸得透透的,的确是清清白白的农户家,她这两年来除了年节陪徐夫人去庙里上香,也未接触过什么外人,倒是去年灵隐寺来过一位名震中原的云游高僧-普济大师,该僧擅卜擅药,确曾接见徐家婆媳,这药或是他给的也未可知。”
见袁雪青迟迟未有动作,守在她身后的一个高大黑衣人性急道,只是他似乎身上也带伤,短短一段话说得颇为费力,期间还咳了两回。
老医者极不赞同他的冒进,听后脊背弓得更低,依旧劝袁雪青道:“老奴无用,认不得这药,但万望主子深思,您本就身中剧毒多年未解,此药若也是毒,服用可被克化,但若是什么毒引,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黑衣人听着,视线略过袁雪青隔着棉衣亦清晰可见的肩胛,痛苦地闭眼,再睁开时双目炯炯如燃碳,青筋暴起的大手松开又攥紧,最后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以迅雷速度取了半颗红单吞入腹中。
“年毅你大胆!”袁雪青来不及阻止,青白修长的指掌握住他的手腕低喝,引发一阵牵动肺腑的咳嗽。
叫做年毅的黑衣人反手托住她的前臂垂下头,面目隐在阴影中辨不清情绪,只有微颤的泣音泄出:“主子,小的和您中的是同样的毒,受的是同样的伤,再这么耽搁下去,小的生不如死,您就让小的来为您试药吧。”
烛焰晃动,一室诡谲凝然,末了止了动荡,橙火勃勃跃动,如新生的脉搏,微弱中透出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