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献带着表弟表妹和田宓说话,是个有气度的男子就不该计较,更遑论兜圈子给媳妇送吃食找存在感。
因而徐璟和被周献轻飘飘的一瞟,顿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抬手蹭了蹭鼻梁,装作若无其事的往自己座位退,不小心踩了身后人的脚。
他虽瘦但个子高,骨节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嶙峋,脚跟踏在别人脚背上,压强可想而知。
感觉到不对,他本想给那人道个歉,扭头见身后站着的是秦添,表情立转腻烦的嫌道:“啧,走路不看道,耽误小爷脚落地。”
秦添倒吸着凉气抬起满是伤痂略显浮肿的脸,嘴唇嗫嚅了几下,到底没跟他互怼,扶着徐璟仲的肩膀单脚跳了几下,悄默声坐到席子上。
“他那样说我,你怎得不吭气?”待徐璟仲在他身旁坐下,他操着公鸭嗓发难。
徐璟仲的脸与他如出一辙,伤疤是田宓飞砂刮的,青肿是被郭锥泄愤揍的,且他本就肥头大耳,即使养了多日,看着仍像二师兄,尤其是现下垮着脸的时候。
别扭地挪了挪屁股,他避开秦添的目光喃喃:“我这人又坏又笨,可你却是个机灵的,总晓得那天若不是老三,姐妹们会怎样,要不也不会指望我这张拙口为你找场子。”
秦添被他噎得低下头,这几天好容易压下去的心虚,又被唤醒过来。
都是快及冠的人,他自然明白那天的事是他俩理亏,要不是他们找郭锥出头,徐芸芸她们怎会被指着鼻子唤作娼妓?
得亏当时没人围观,不然姑娘们名声有亏,他俩定要被拉到族长面前挨板子,回家亦少不得被父母教训,如今只吃郭锥一顿老拳已是造化,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赞徐璟和仗义,没告发他俩。
“一家人怎么斗都是窝里反,恐怕郭锥咽不下这口气。”默了须臾,秦添拧着斗鸡眉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咱们比不过老三咱们认,偏生郭锥家世虽好,却是姨娘所出,他大父爹爹不把他当回事,在外还处处低老三一头,相貌银子都拿不出手,如今又吃了这暗亏,必要憋着找老三的茬。”
所谓的“暗亏”是郭锥定义的,他咬定徐璟和请了武林高手当保镖,答应约架是有备而来,目的是要毁了他英俊的容颜,夺取本县第一霸王的宝座,还叫上族中姐妹一起看他的笑话。
这点秦添和徐璟和不敢苟同,因为他们了解徐璟和,知道他除了上花楼,从不与姊妹们混闹。
“那怎么办?”秦添揉着脚背问,郭锥这霸王大哥是他们自己攀上的,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没胆跟他划清界限。
徐璟仲比他更没骨气,锅一甩回:“我怎么知道?都说我笨了。”
“哎。”
两个只会挑事不敢抗事的凑在一起发愁半晌,耗到放课也没拿出个主意。
自从容与入了族学,课间、放学逮住机会就粘田宓,像极了坠窝后对恩人产生情节的雏鸟,恨不得时刻蹲在她肩头“啾啾啾”。
徐璟和在马车里偷窥,看那小子被他表哥抱着,还扑腾着去够田宓,最后被摸摸头才悻悻然作罢,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这么缺表嫂便让周献给他娶一个啊,成天巴着他媳妇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