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宓眨眨眼,见徐璟和悄咪咪地把手按在肚子上,单手支额轻笑出来。

    “笑什么笑?”徐璟和朝他竖起桃花眼,耳根子却被自个儿窘红了。

    田宓忙敛容否认。

    今日族学供的茶点有些油腻,而徐府的饭菜向来清淡,恐怕徐璟和觉得不合胃口没怎么用,这才提前唱起了“空城计”。

    好在她今天有被周献和容与投喂,没动带来的三明治,刚好给徐景和垫肚子。

    徐璟和瞧她从书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油纸包递到自己面前,以为是中午剩下的点心,耳畔浮响起她和周家兄弟的谈笑声,忍不住业火又起,满眼嫌弃地一挥手,意外打落了那个纸包。

    油纸散开,露出里面的吃食,不是什么剩点心,倒像一张忘记封口的烤馅饼。

    经过方才一摔,两片略厚的面皮分开,作为馅料的肉末、蛋饼、青菜还有一块棕红色的不明物体,以及香菜和红椒碎,洒了一车厢,即使看着惨不忍睹,但香味依旧诱人。

    啊这……

    徐璟和看看一堆零碎,再看看怔愣的田宓,顿觉头皮发麻。

    上次他掀翻补汤,田宓当场徒手碎杯,抱走了他的细犬,这次他虽不是故意的,约摸也逃不过她的打。

    “那个……别打我脸行不行?”他咽了咽口水,撞着胆子打商量,“我伤刚消下去没几天,你给的神药也用完了。”

    田宓转动黑白分明的含烟杏眸,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拍拍裙上沾到的肉末,挑开帘子坐到了黑子旁边,吩咐“回府”。

    一系列举动就像在告诉徐璟和,你状若稚童,不可理喻,打你纯属浪费时间。

    徐璟和守着七零八落的食材在车厢里安静如鸡,直到两人下了马车,共行了一小段路,田宓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更没分他一个眼神。

    田宓在时,徐璟和不可自控地做小伏地,等她进了西院关上门,徐璟和腰杆即刻挺直,甩着袖子大步流星地往东院去,嘴里还唧唧歪歪个不停:“是她和周献打情骂俏有错在先,反倒像小爷我无理取闹了,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一路“岂有此理”的回了自己院,瞥见添顺正坐在小厨房的板凳上吃着什么,似是吃得很开心,一下子咂嘴,一下子“嗯嗯”。

    “嘶!”徐璟和见着怂人压不住火,上前斥责,“添顺你当小爷的话是耳旁风?你是猪崽还是人,吃个东西生怕阖府上下听不见?”

    添顺被他吓得从凳子上弹起,捧着油纸包转过身,见一脸被别人欠钱的徐璟和,视线落在他手上,沉下声音问:“你这从哪儿来的?”

    怎么跟田宓给他的那个纸包那么像?

    添顺硬吞下嘴里的三明治,唯唯诺诺的答:“这是添喜给奴的,说是和宓姑娘给法拉利制肉干时受到的启发,鼓捣了好些时日才用猪肉烤了肉脯,又跟厨房研制出面包,夹上馅料好吃的紧,老爷夫人尝过说不错,让奴也跟着沾沾光。”

    说着他端出一个盛着肉脯的瓷碟给徐璟和看:“宓姑娘也没忘了您,说这是三明治里的精华,等你回来吃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