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认真的注视下,王耀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只是有些纠结罢了,就好像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样。丫头,你说人生在世,要怎样才能算是正确?是应该坚守原则底线好呢,还是应该屈从世俗大流好呢?”
“你说得太晦涩了,我不是很懂。”露娜有些的不明就里的挠了挠小脑袋:“但我好像能够理解你要表达的意思,怎么说呢......其实做什么样的选择并不重要,也没有必要去计较其中的对错,我想,只要是能让你打从心底感动的事,应该就不会是什么坏事了吧!”
王耀瞪大眼,有些惊艳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这么看着我干嘛?”露娜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抓起被褥遮住了如雪的娇躯。
“只是有些意外,我没想到你现在说起话来都头头是道的。”王耀一边感慨万分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一边又陷入了沉默。
是啊,这姑娘说的其实很对;能使你感动的,大多不会是什么坏事,而对你来说,那便是对的了。
......
于是,在下午的时候,王耀就在荆州东门处约见了费祎。没有太多的寒暄,一见面,他便开门见山的问道:“费祎,已经贵为千夫长的你,现在是否还会听候我的命令?”
原本还在奇怪王耀为什么会忽然要见自己的费祎,听到这话不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肃穆着表情,单膝跪在了王耀的面前:“耀大人,你对属下有知遇之恩,这辈子,属下誓死追随于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不需要你赴汤蹈火。”看着费祎极其郑重的神情,王耀旋即又说道:“但我要你现在就离开荆州。”
“遵......等等,离、离开荆州?!”费祎傻眼了。
实际上,费祎在心底原本以为王耀可能是又要打算铲除一些人,就好像当初在峡谷战场暗杀掉张绍一样,可他万万没想到,王耀开口,竟是要他离开荆州!
所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一想到过往在王耀的带领下,他们曾经的第七主力部队是何等荣光的时候,费祎就忍不住眼底泛起了一股滚热:“督军大人,属下,属下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王耀没有说话,只是用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手中名刀·司命的剑格,每弹一下,利刃就跳出剑鞘一分,随后又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回鞘中,剑刃来回摩擦着剑鞘,发出像磨刀一样的咔嘶咔嘶声——
而费祎则嘶哑着声音说道:“自从升迁为千夫长以后,我是更加的怀念以前的伙伴们了,属下日夜操练部队,无时不刻都想着有一天,您能够带领我再次打回魏国高地,为昔日的袍泽们一雪前耻!现在,大仇未报,属下怎甘愿离开?督军大人,如果属下犯了什么错,您尽管责罚便是,就是请您千万不要赶属下走!”
垂目看着泪水纵横的小兵,王耀的心里也跟着泛起了一丝酸楚;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他一个千夫长,带着几个百夫长,在军帐内给部队起了个叫虐对面五狗的名字......
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让费祎留下来,他不能做到像诸葛亮那样杀伐果断,只能像这样让费祎离开,至少他还可以活命。
不知不觉,王耀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名刀。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峡谷战场暗杀了张绍那件事?”在费祎复杂的表情中,王耀低声说道:“虽然我们已经做得很隐秘了,但是......当初是你把张绍从高地叫出来的,真要细查起来,你恐怕难逃其咎。”
费祎的心底顿时浮起了一丝恶寒:“您是说,有人要追查这件事?”
“不否认有这样的可能。”王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费祎的肩膀:“我相信你对我的忠诚,但我依然怕你因此而遭受不必要的苦难。所以,你必须离开军团,离开荆州,曾经第七主力部队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我不想你也出意外。”
说着,王耀拿出了事先装在袋子里的20枚金币,递给费祎道:“这些金币,足够你到另一个地方生活了,你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