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时景身后,双臂从后面拥上,脸颊蹭着他的耳际,低声道:“找了你好久,怎么电话也不接。”
时景这回没有嫌他腻歪将他推开,平静到可怕,陆湛行心中一跳,直觉不妙。
余光瞥到地上的包。陆湛行在脑海中快速回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迅速生成应对方法。
“怎么了?”陆湛行从沙发侧边翻了进来,“生气啦?”
陆湛行不着痕迹地用腿将包往后踢了踢,时景注意到他的动作,“没生气。”
陆湛行往他身旁凑了凑,“还说没生气呢?就差脸上没写上‘我好生气’了。”
手指伸了过来,时景躲开他要捏自己的脸的手,冷不丁道:“卫正。这个名字,陆总还记得吗?”
陆湛行凝滞了足足有三秒,终于想起来了。他嗯了声,观察着时景的神情,试探地将头靠过去,轻轻道:“没忘。小景,别生气了好不好?老公错了。”
额头相贴,热乎乎的鼻息撒在对方的脸上,漆黑的瞳孔对视,时景淡淡道:“你根本不觉得你有错吧,陆湛行。只是因为我生气了,所以你才道歉。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陆湛行沉默一瞬,时景将他推开,长腿迈在地上站起身,陆湛行抬起头看着他。
陆湛行不解的盯着他看,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永远无法理解旁人的难处。
他的爱是自私的,在陆湛行看来,他对卫正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警告,是他胆敢碰自己人的惩罚。时景越跟他相处,越感觉到了差距,也是,他和陆湛行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又在彼此强求着什么。
时景静静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千言万语,化作一句:“陆湛行,就这样吧,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合适。”
时景想得没错,陆湛行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就算错了,他也罪不至此。陆湛行猛地站起身,“谁说我们不合适?我们一直以来不是挺好的吗?”
时景已经失去了跟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耐心,盯着陆湛行半刻,无声挪开视线。弯腰背起包,“我回家了。”
“回什么家,这里不就是我们的……”陆湛行要上前拦他,时景疲倦而锐利的目光射来,将他钉在了原地。
时景道:“陆湛行,别忘了,我是给过你机会的。”
只是你不珍惜。
趁着陆湛行还没反应过来,时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公寓,他没有再选择逃避,而是在大学旁租了套房子。
实验室在大学城内,他住在大学城附近,出入也方便。
时景离开以后,整栋公寓变得空荡荡的。陆湛行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迈出腿去追时景的勇气。
是因为他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吗?陆湛行上次见到时景那样看着自己,是在上辈子的那最后一晚,安安静静的,他累了,什么都不想说了,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