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握着从旮沓村平房里拿来的铁犁锄头,像附近田里任何一个人一样给荒了一季的干地松土,不过一亩三分的地,两三天过去就松得有模有样了。

    下种比起犁地来说要轻松得多,前边陶田用木棒在地里戳一个洞,后边顾桩亦步亦趋跟着在洞里塞种子,互相搭配,干活不累。

    但不是种下种子就算结束,还得浇数遍水,把地浇透,更别提还有之后的除草施肥

    ……

    顾家自留地旁边没有沟渠水源,院子里的井水也远不够用来灌溉,想要水只能去挑着担子去河边取。

    顾桩常年揉面做饼,没做过什么粗重的活,同陶田一起挑了几回水后,手心与肩膀很快磨出了水泡,弄破又会长出新的,周而复始。

    陶田心疼他,劝他去做些别的轻省活计,但顾桩不应。

    “哥,现在这状况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城里,在乡下久了不干农活怎么成?”顾桩朝陶田咧起嘴笑,“手上起点茧子,干活也方便……”

    陶田虽心疼,但细想觉得顾桩说得也对,无论怎样,对方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自己大包大揽实在有点不尊重他的意思。

    然而顾桩的真实想法却与他大相径庭。

    在陶田看不见的地方,顾桩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影,心里总是充满了自卑感,他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有用一些,起码能在某一方面帮得上陶田的忙。

    地里农耕暂告一段落的时候,厨房里第一批腌制好的鸡蛋也到时间可以出坛了。

    顾桩不确定这蛋能不能吃,便取了一颗出来,剥开外壳上湿润的泥皮,丢进水里煮熟。

    切开一看,两半黄澄澄油亮亮的变蛋,同外头买来的咸鸭蛋大差不差,散发着独特的咸香味,蛋黄上还流着澄黄的油。

    顾桩舔了舔唇角:“哥,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吃。”

    他话说完,就使着筷子夹了一点蛋黄放进嘴里,刚一入口,只觉味道淡咸鲜香,口感细腻绵滑。

    顾桩砸了咂嘴,一时没尝出来自家腌制的蛋同外头的咸蛋到底有什么区别。

    “……好像有点淡,再放久点,更入味了应该会更好吃……”顾桩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出了这一句,“哥,你说呢?”

    陶田接过筷子,也挖了一块尝尝。

    他吃的是蛋白部分,咸口适中,软嫩弹滑并不松散,显然不是死蛋做的,新鲜得很。

    陶田点了点头,同意了顾桩的说法:“是……淡……”

    腌制蛋的咸度总不好低到叫人可以空口吃,还是微咸一些,用来下饭搭粥为妙,且盐度高,储存的时间也会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