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游击队员救了人,再拿竹篙使劲一撑,小舢板便像箭一样滑入了芦苇荡的深处,等尾原重美带着日本兵追到,只余江水茫茫、雾汽弥漫,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尾原重美气得骂了句八嘎牙鲁,只好怏怏不乐地回去了。
小舢板上,殷尚文却越看越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
有个游击队员取笑道:“尚文,这又不是李卫生员,你盯着看于吗?”
殷尚文的脸便微微有些泛红,赶紧解释道:“大刘,我是觉着这两个人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他们
那游击队员道:“嗨,你把他们脸上污泥洗掉,仔细看看不就行了?”
“瞧把我给笨的。”殷尚文在自己脑门上来了记狠的,赶紧鞠水替两人净了脸,再凑近仔细看终于想起来了,当即大叫起来:“这不是高排长和徐大队长吗?”
“高排长,徐大队长?”几个游击队员面面相觑,怎么听着也有些耳熟?
殷尚文忙道:“大刘,还记得我跟你们讲过的周家巷血战吗?徐大队长就是u沛独立十九大队的大队长,这个是徐大队长的警卫排长。”
高慎行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张嘴就喊:“大队长?”
没听到徐十九的回应,一个陌生的声音却从耳畔忽然响起:“高排长你醒了?”
高慎行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缓缓回过头来,却看到了两张陌生的面孔,一个年轻人还有一个中年人,说是中年人其实也不老,顶多三十岁的样子,那中年人腰间系着黄牛皮的武装带,左右肩各挎一枝镜面匣子,却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见高慎行满脸困惑的样子,那年轻人便笑着说道:“高排长你不认识我了?”
高慎行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年轻人,挺精神一年轻人,但他的确没什么印象了。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殷尚文,说道:“周家巷,我跟你们十九大队一起杀鬼子来着。”
“你是那个拿镜面匣子的洋学生?”高慎行终于想起来了,说道,“我记得你,你叫殷尚文,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没死,只是受了伤。”殷尚文道,“是我们党代表救了我。”
“党代表?”高慎行似乎有些明白了,拿眼睛望向殷尚文身后的中年人,问道,“这么说你们是赤匪……哦不,你们是共产党游击队?”
高慎行嘴快,不过那中年人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之色。
殷尚文也赶紧把那个中年人介绍给高慎行:“高排长,这是我们队长。”
“鄙人何克启。”那中年人热情地向高慎行伸出双手,微笑着道,“幸会。”
高慎行跟何克启握了手,也说声幸会,然后又道:“何队长,你们在哪救的我,又有没有看见我们大队长?”
殷尚文连忙道:“徐大队长也救回来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