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倦的右肩已经被鲜血殷湿一大片。他神情肃然,目不斜视,倘若无事一般朝兰渚的方向快步而去。
贺北就在他身后默默跟着,与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祁年则是紧追着谢倦不舍。他凑到谢倦肩膀没有受伤的那一边,极力关切道:“师兄,你没事吧?”
谢倦紧抿着失去血色的双唇,摇摇头依然不说话。
祁年之前对贺北稍稍增加的好感,被谢倦替他挨的那一鞭子消减许多。祁年回头深深望了贺北一眼,退后几步,来到贺北身边,低声问:“师兄,昨夜为何要把徐长老的花儿都给砍了?”
贺北两个字轻描淡写:“意外。”
祁年知道贺北不想说他也套不出话来,他心疼谢倦替他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谢倦回到兰渚以后,独自进了房间,并且从屋子里面将门反锁起来。
贺北与祁年被关在了门外,祁年吃了闭门羹在原地等着干着急,慌乱着敲了几下门,不断询问谢倦有没有事。
贺北厉声道:“别敲了,再敲下去他真要烦透了。”
祁年看贺北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作为,连一句谢谢都未说,他停下敲门的动作,面上浮起愠色:“还不是你惹的?”
“所以——我惹的我来解决。去饭堂拿点热乎的饭菜来,在这儿着急不如干点正事。”
贺北见祁年与他动火,并不打算和他硬碰硬。
祁年心一横说:“你怎么不去?”
贺北似乎想要将那扇阻挡在眼前的窗纸看穿:“我去紫竹林拿些好的伤药。”
祁年没有再反驳他,贺北说的有道理。谢倦定是没来得及吃午饭,他不如去打些饭先来孝敬师兄。
谢倦将自己的外袍、中衣、里衣一件件脱下,他望着水灵镜中的自己,右肩顺着小半边臂膀横着一道骇人的伤痕,伤痕正簌簌冒着鲜血,泛着火辣辣的痛意。
比起伤疤,更让他觉得扎眼的还是脖颈上的那一处暗红牙印,牙印旁还零零散散点缀着几个暧昧的吻痕。
这些都是败贺北所赐,谢倦回想起昨夜与他在桃花丛中一番滚打撕扯,脸上就开始微微发烫。
今日给外门弟子上早课时,他的心里总杂乱不堪,时常失神。他不想再想昨夜与贺北所做的疯狂举动,可是那些场景却总是不自觉浮现在脑海。
他气贺北屡次以下犯上侮辱兄长,可当他看到贺北在惩戒台上时还是本能的冲上前去替他受罪,他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也不会在乎这鞭子挨在身上有多痛。
到底是自己情愿惯着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