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抽枝,小阁楼内剑拔弩张,素衣女子孤立,不远处一把青伞,尽收天地荣华!
无声对弈间夜幕悄然低垂,身着大花袍的孩童不曾察觉身侧暗涌的波涛,此时的他正趴在窗口数着天上星辰,小脸上满是委屈。
因为……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糖给抢走了!还是一粒一粒地从他口袋里被顺走的!
看着对方拿糖的动作轩禅又开始揪心了起来,面前的少女每拿走一颗糖果他的眉头就皱起一分,到最后泪珠直掉一声不吭,面前的少女则是笑得格外“仗势欺人”,白嫩的小手在他的头上摸了一个来回,口中满是“为了你好”,“吃了蛀牙”之类的。
他不服。
凭什么一起长大的,我不能吃,你就吃得!
瞧着布衣少女剥开糖衣的手法轩禅身子一僵,气得浑身颤抖,听得那声音气呼呼地摔坐到了地上,用手捂着胸口,哼哧哼哧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就比我高一个头,有什么了不起嘛!
花袍小不点委屈,奶奶地想着,想着怎么长大,高过对方,然后用手去摸她的头。
哼!我会摸上好几个来回的!
想着儿时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女娃娃孩童笑了,笑得鼻涕泡都快破了,嘿嘿地用手在半空中不断地摸着,那放肆一笑让鼻涕糊了一脸,随后孩童连忙起身去洗了把脸,洗完又快速地续上了适才的大笑。
这次他笑得叉腰。
望着那一身大花袍,在银霜下放肆大笑的孩提布衣少女倚门巧笑,口中的糖,甜得适中,不黏不腻。
想着她将手里的果糖一一融进了天地间,青丝垂到半腰,青白色马海踩在木质门槛上,动人的面容尚未张开却已然惊艳,那清澈的眼瞳中藏着些许狡黠、灵动的光芒,气质却又内敛典雅、高贵,一身惨白布衣穿在她的身上却带不来丝毫的乡土气,清清白白如出水芙蓉,一眼非凡。
夜寒,村中四散的火把开始慢慢汇聚,那布衣少女不知于何时翩然离去了,留下那在栅栏门口看月亮的花袍小童。
还有一个月。
他心里门清。
尽管自己和南天境有些许的血缘关系,但隔代得有些久远了,这座山只承他十年。
十年之后。生死不论。
摸出口袋中的最后一块小饼干,将它放在门牙前轻咬了一口,适才酥脆香咸的口感于此时平白地多了一分苦涩。
苦,放了苦参,涩,放了野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