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话落,反应慢的还有些疑惑,反应快的却已经将目光转向了顾秦昊,李相的目光也重新落到了顾秦昊身上。
先前,大家都没太注意到顾秦昊恍惚的状态,顾秦昊原本也在李相的吼声中清醒了过来。然此时听到肖华的话,顾秦昊虽然没有再次恍惚,脸色却是白了白,眼神也不似先前的坚毅。
有人满头问号,有人却快人一步想到了顾秦昊死于难产的女儿,难不成另有隐情?
顾秦昊转头看肖华,这也是自进入偏殿以后,顾秦昊第一次正眼打量肖华。
与从前在朝堂见到的唐文鹏有些区别,朝堂上的唐文鹏满身锐利,为人处世却甚是圆滑。此时站在下首的‘唐文鹏’,表面看起来淡然平和,行事说话却见锋利。
他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可以被‘唐文鹏’拿捏的,却没想‘唐文鹏’竟然想用他女儿的事来做文章。
想到难产的女儿,他心里有些难受,但这却更坚定了他捍卫礼法的心。
顾秦昊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眼神较先前更加坚毅,他语气为甚波澜的问道:“这也是你的手段之一?”
肖华笑着摇了摇头,道:“顾大人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初心,我很敬佩。”
肖华顿了顿,看着神色有些诧异的顾秦昊继续道:“虽然我很敬佩顾大人的坚持,但我却想告诉顾大人,有些事你做错了。”
顾秦昊诧异的神色一收,继而冷哼一声:“这些年陛下都未曾说过我做错了,你凭什么说我错了?”
肖华也敛了自己的神色,开口掷地有声:“凭你偏要坚持的礼法,害得自己的女儿死于难产,害得自己的妻子郁郁寡欢而亡,更是害得自己的外孙在后母手下讨生活,生生被养成了一个纨绔!”
“凭你偏要坚持的礼法不止害了自己女儿妻子的性命,还害了大元无数女子的性命!”
“顾大人你作为礼部尚书,坚守祖宗礼法固然是你的责任,但对于现有的祖宗礼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难道就不是你的责任了吗?”
“接待他国来使时,顾大人变通有度,怎么偏偏在坚守祖宗礼法这方面,顾大人就不知变通了?”
“上至陛下下至黎民百姓,又有谁不是在前人的经验中总结变通,怎么顾大人就偏偏要恪守害死无数女子性命的礼法?”
肖华三连问之后,脸色肃然的扫了眼偏殿的众人,又道:“女子和离是对男方的羞辱,被休又是娘家的耻辱,到最后只能生生逼死那些不幸的女子,这便是顾大人你非要坚守的礼法吗?”
“如果是,那我收回之前的敬佩,因为顾大人你坚守的不是礼法,而是你们作为男人的践踏女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