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宣已经连续四天没睡过好觉了,前两天是因为兴奋,后面是因为恐惧。
在他的计划里,他现在明明应该已经踩着悦宣的残骸走进风尚,然后在所有人的心疼怜惜中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不是现在这样。
曾经口口声声爱他的粉丝每天孜孜不倦地说着骂他的话,有部分甚至打电话发短信骂他,一味讨好的合作方也全都换了嘴脸,他不敢出门怕被人认出来当街辱骂,连手机都不敢开机怕收到的是各种解约通知和催款单,还有法院的传单……
短短四天,他好像经历了整个人生的起伏跌宕,他不停地用酒精麻痹自己,又告诉自己赶快醒来才能从噩梦中逃脱。
光怪陆离的光圈里,周围鬼哭狼嚎的喧闹和似有若无的打探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不该是这样的。”陆宣将蓝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再一次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是让他浑身不适:“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但也说不出来应该是什么样。
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指引,陆宣起身离开吧台,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却不由自主地越跑越快,越来越空虚,直到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救赎。
江城有名的酒吧街,在这里每天都会发生无数故事。
***
顾清羽醒来的时候头还在阵痛,久违的宿醉感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嫌弃地换下沾满酒气的衣服洗了个澡才走出卧室。
“醒了?好久没见你喝醉过了。”
“张叔?”顾清羽看着餐桌旁坐着的人,语气惊讶:“您怎么在这?”
“我怎么来了?”张百盛语气里带着埋怨:“这人老了就是遭嫌弃,两个好大侄儿一个直接消失一个每次约都约不到,留我一个人在沈氏顶楼孤零零地工作,结果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看,结果人还醉的一塌糊涂,你说我怎么在这?”
“就两次,”顾清羽对他给自己定的罪名表示不接受:“还是在我演唱会期间,而且你来我这走路也就十分钟。”
“走路十分钟你都不愿意看看我这个留守老人,”张百盛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语气凄凉:“果然当初的孝顺都是演给小轻看的。”
听他说起沈轻的名字,顾清羽没再接话。
“子文把你送回来就要去工作,怕你宿醉早上起来难受所以给你赵姨打了电话,刚好我在家就来看看你,”张百盛把面前的保温桶打开,端出一碗醒酒汤:“也不是早饭了,幸好还没凉。”
顾清羽乖乖走到餐桌旁坐下:“麻烦您和赵姨了。”
“说了让你回家住,你偏不听话,”张百盛语气嗔怪:“昨天怎么不让子文送你回去?你赵姨还能照顾你一下,今天没工作了?”
顾清羽喝了口汤,解释道:“回来已经凌晨了,怕打扰你和赵姨休息。”
张百盛没再接着话题说:“很久没见你喝醉了,这次又和小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