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尸骨的瞬间,白琅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愤怒。她却不愿意就此离去,而是抬脚,继续朝里走去。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打量这间石室。

    这间石室阴暗潮湿,石壁全部被锁链缠绕,锁链上贴着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甚至都盖住了锁链的真正模样。而符纸上朱砂颜色斑驳,不少朱砂已经褪色,想来已有不少年份。

    奇异的是,分明没有光照入石室之内,里面也没有其余的照明设备,可白琅就是能够看清洞里的一切。

    她脚下踩着婴儿手臂粗细的锁链,警惕地四处张望,却什么声响都没有。

    这个空间内,似乎真的只有她和一具尸体。

    短短几步的距离,叫白琅走了将近半炷香。在这期间白琅两股战战,呼吸也变得缓慢,浑身各处都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叫她脑里没有精力再想其他,而是一心一意地向前走。

    这段路看起来很短很短,白琅却觉得她走了好长好长。

    走到她的体力被消耗殆尽,思维混乱不堪,最终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锁链上。

    “哈…哈…”

    她双手撑住锁链,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水从她的额角不停留下,滴在了锁链之上。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白琅才不觉得双眼发黑。只是她也没有站起来,而是盘坐在地,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尸体。

    刚才离的远,没注意到,现在走近了,白琅才发现这一具尸体的奇特之处。

    这座尸体看其身形,应当是个成年男子。他全身都被锁链缠绕,可还坐得端端正正,颇有风骨。

    不仅如此,以这种坐姿的人,离世之后难免头颅低垂,面朝大地。可尸体却将头颅扬起,叫白琅只能看见他的下颌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白琅感觉到,萦绕在尸骨周围的威压,和厚重的悲哀。

    莫名的,白琅竟然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或许是那悲哀太沉重,也或许是眼前之人宁死,也不愿低头的桀骜。

    一股无言的震撼和感动,充斥在白琅心间。按理说看见这种场景,白琅应该生出敬畏之心。可现如今,她看着眼前的尸骨,只觉得像是阔别了许久的老友。

    如此亲近。

    却叫她更加难受。

    等她体力恢复了些许之后,白琅立马站起身来,全然不顾变得脏乱不堪的白裙。她上前,直视尸体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