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你不必替我考虑!”睿王似有几分醉意,脚步凌乱地又行至她面前,“你本该是我的王妃,随我住在王府中,如今却不明不白住在望仙观,你……该替自己想想!”
“殿下……”
睿王生得高大,将那女子全然遮住,裴济看不到二人情况,只听到那女子这一声唤,仿佛含了许多不得已的委屈,哪里像是要果断拒绝的样子?
这样欲拒还迎的手段,平康坊里的娘子不知用过多少,睿王没少见识过,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怎对上钟三娘,就被迷住了呢?
祸水,真是祸水!
他只觉额角突突跳动,再也忍不下去,一手将门推开,冷声道:“此处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殿下还是快些随我走吧。”
“子晦!”李景辉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回身,有些猝不及防,“你,你怎会在此?”
裴济抿着唇一脸冷漠严肃:“此话该我问殿下才是,少阳院距此甚远,殿下怎会到此处来?怕不是被这妇人迷晕头了!”
说着,他又狠狠瞪一眼被李景辉挡在身后,遮去大半边身影的丽质。
不知为何,那祸水在他的视线中,非但没有半点方才在皇帝面前的胆怯与瑟缩,反而只静静垂眸,像暗自松了口气一般,令他心底怒意更甚。
李景辉本就饮了些酒,闻言一下握住丽质的手,带着股少年人的意气与倔强,郑重道:“子晦,她是我的妇人,你不该这么说她。”
这放在手心里护着的模样,倒与皇帝一模一样。
裴济只觉额角跳得飞快,不由深吸一口气,伸手指着一旁的丽质,冷冷道:“殿下,她已非睿王妃,而是望仙观中带发修行的女冠。”
这话方才丽质也说了,可李景辉有意忽略了,如今再由旁人说出,便像一把利剑直刺而来,让他避无可避。
是,她已变成了陛下的女人。
方才他远远躲在草木间时,便亲眼看见她与陛下贴得极近,近得似要将他的心都戳穿。
李景辉眼眶泛红,转头望着一旁的丽质。
丽质自裴济进来后,便始终一言不发,只等着他将李景辉带走。
李景辉贵为亲王,虽已在宫外建府邸,却仍能凭着太后的宠爱在宫中通行无阻。
她知道其他人定不敢惹这祖宗,只有裴济敢。
裴济与皇帝、睿王二人皆亲厚,为了不让这兄弟二人本就已经尴尬的关系雪上加霜,他会选择将睿王带走,将此事悄然摁下。
这也是她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