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雄踞与千禄西北的西北军在皇上寿宴即将到来之际,突然要进京朝贺,并且提出了多年前先皇与皇后暴毙的质疑,而西北军首领容焕扬言说找到了证据,证明先皇与先皇后是被人毒害而死,容焕是先皇最衷心的臣子,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要摄政王独孤夜阑给一个说法。虽说如今独孤夜离是千禄皇帝,但是朝政大权掌控在独孤夜阑的手中,这桩突然被翻出来的旧案便压在了独孤夜阑的头上,容焕带着西北三十万大军直逼京城,要为先皇与先皇后讨回公道,以全千禄仁孝立国之本。
虽然说先皇与先皇后是被人毒害致死一事事关重大,但是毕竟是十多年前的旧案了,此时正值千禄与大宁对峙时期,容焕偏偏抓准了时机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提出来,摆明了是要趁火打劫,然而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证据,虽然没有明确之处当年的幕后主使,但是所有的证据却都对独孤夜阑不利,独孤夜阑愤怒的想要杀人,但是却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暗暗忍耐。
洛云霜与独孤夜离导演了这一出好戏,自然不能错过最精彩的部分,这天上朝,洛云霜被金銮殿上龙椅后面的刺金屏风挡住了身形,静静的等待着这一场好戏的上场。
果然,容焕讨要说法的奏折已经摆在了独孤夜离的御案上,等他漫不经心的翻出来,粗粗看了一遍,脸色一下子变了!
“啊朕的头好痛——”独孤夜离扶着脑袋,一脸难以忍受的痛楚模样,摆摆手让内侍将奏折递给了独孤夜阑,“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摄政王处置吧,朕的头是越来越疼了……”
独孤夜阑接过奏折,上下扫了一遍,脸色铁青着重重一拳将皇帝面前的御案轰碎了,文武百官齐齐惊住,立刻不约而同的惶惶然跪下去,服务了千禄三代帝王的黄阁老早就对独孤夜离手握重权架空皇帝的做法大大不满,见状立刻气的脸色铁青,花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老瘦的身躯颤颤巍巍的在朝堂上悍然而立,从宽大的袖筒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奏章手持象牙笏愤愤道来,锋芒直指独孤夜阑不遵臣道,揽权独断,任人唯亲,为政不当,如今又与先皇与先皇后被毒害致死一案有所牵连,陷害忠良,欺君罔上,倒行逆施等等数大罪名。
而这位黄阁老,是千禄先祖还在太子之位时期,千禄由重武转向重文之后第一届科举的金科状元,饱受天下士人学子尊敬的名副其实的一代大儒。
独孤夜阑出声便是含着金汤匙高高在上的王子皇孙,后来成为守护千禄安定的大将军,十多年前回朝,先皇与先皇后亡故之后成为了摄政王,十多年来独揽朝政大权,是千禄真正的掌权者,有谁敢在他的面前说一个不字儿?更何况,他虽然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掌权者,但是表面上还是个安分守已的臣子,如何当的起这样大的罪名?当下立刻命人将黄阁老押入大牢,虽然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他,但是当这位白发苍苍的阁老大人颤颤巍巍的被人押下去,当庭声嘶力竭的大呼“还君权柄,国祚永存”的时候,满朝文官看着独孤夜阑的眼神都冒出了怒火。
阁老大人不仅在朝堂上具有非凡的影响力,在天下的读书人心中也拥有无法取代的尊敬位置,一听说老人被冤入狱,立刻不淡定了,简直愤怒的比被人掘了祖坟都眼中,呼朋引伴三五成群天天到京城的三司衙门游行示威,击鼓喊冤,整个皇城都洋溢着激愤的气愤。
而三司衙门都是文官坐镇,更是黄阁老的得意门生,本就对恩师被冤入狱十分愤怒,奈何人微言轻无法相救,见此情形自然是无比乐见其成,虽然身在官位不由己,不能亲自为阁老大人申冤求情,对学子们的抗议采取放任态度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中途独孤夜阑派人来查看来几次,三司衙门马上像模像样的挥赶呵斥前来闹事的学子们,但是等独孤夜阑的人一走,他们立刻就笑眯眯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千禄如今真正是陷入了内忧外患之中,朝廷里乱成了一锅粥,每天上朝都是鸡飞狗跳,威严的朝堂简直堪比菜市场。呼延骑兵还在边疆虎视眈眈,容焕那边还紧咬不放,奏疏一封接着一封雪花一般的飞向了皇帝陛下的御案,然而,也许是想到了父母惨死,皇帝陛下初时尚且还能够忍受,但是到了后来,只要一看到容焕的奏折,皇帝陛下就头疼的死去活来,这些奏疏于是看也不看的就直接派人送到了独孤夜阑的府上。
独孤夜阑明知道独孤夜离这是故意借机会打压他,但是也无可奈何,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说是宫廷中长大见多了风云诡谲的独孤夜离呢?
独孤夜离的态度他能够理解,但是他不理解的是,容焕这是抽了什么风竟然如此大胆明目张胆的挑衅,并且在奏折里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说法,他将亲自带兵上京,惩治害死先皇与先皇后的贼子,给先皇与先皇后一个交代!
这红果果的威胁气的独孤夜阑简直要吐血,容焕真是好大的胆子,不但不在西北好好守疆,还敢未奉召私自上京!呼延骑兵之所以敢在千禄边疆放肆,不过是因为有个洛镇远,而且呼延骑兵的确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兵,他们有嚣张狂傲的资本,可是一个小小的容焕,本是驻守边疆的将军,这个时候竟然还想趁火打劫,分明就是想要趁着呼延骑兵拖住了千禄其他的军队,想要来个落井下石顺手牵羊。
可是独孤夜阑这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种愚昧肤浅的威胁吓到?
然而等他派了细作暗中调查,得到的回报却让他无语了。
当年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因为正是他一手策划,当时可谓是兵行险招,最担心的就是事败,甚至他都觉得,宫里肯定有人发现了这件事情,他甚至都准备好了应对措施,但是最终也没有闹出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他当时便心有疑虑,但是却并没有深究——这种情况他求之不得,怎么会去追究?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时宫中的确有人察觉了这件事情,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太子的独孤夜离。当时他年幼,身边又没有可用之人,虽然明知道父母死的冤枉,但是也只能隐忍。
可是隐忍并不等于忘记,他一直将父母大仇放在心中最深最重的地方,如今时机到了,这件事情终于可以提出来。
血债深仇,他一定要完全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