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狸。”
山间飘荡着纪婳婳脆生生的嗓音,却不见有人回应。
纪婳婳叹了一口气,虽说萍水相逢,但他肯在荒野挺身而出,定不是个坏人。身上还流了这么多血,此处又没有医馆农户,若放任不管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纪婳婳攀爬到高处,借高地形缆视四周,她发现几块还算光滑的岩石落了几滴暗红。
她没有犹豫,寻暗红而去。
这条道路极少人行走,岩石上杂草横生,雨水冲刷出的泥泞脏了纪婳婳的裙摆,但她如履平地,半点儿不受到地形影响,走得又快又稳。
扒开一堆及人高的草丛,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望不见底。
她往前踏了一步,黑色世界将她吞噬,眼睛不能视物,耳力却越发灵敏,连水流沿着岩石滴答落下的轻微水声也听得很清晰。
纪婳婳心一横,步履加快。
近日小雨延绵不绝,潮湿的山洞有流水顺岩石蜿蜒而落,水渍填满洞穴,四处是一片坑坑洼洼。
洞内光线不足,她踩在水洼里,“哒哒哒”的声响变得空旷而悠扬,脚底的严寒渐渐传遍全身。
走了数十步,前方微光,水洼更大范围更深,水渍已蔓延至纪婳婳的膝盖,她蓦然停了脚步,好奇盯向水中,眼中紫光更甚。
曾听茶楼说书人讲丛林沼泽地若发生血案,会孕育出一种妖,名为鳄兽,身形巨大,蛇首龟身,栖身洞穴,善于隐藏泥泞中。
若嗅到血肉之躯会慢慢靠近,趁其不备一口吞噬,狡猾又凶残。
纪婳婳警惕水洼,确定没有异物,继续往前行。
洞穴光芒渐大,微微的光亮从山洞照来,如晨曦的阳光,让习惯黑夜的她眯了眯眼睛,步伐也缓慢了片刻。
染血的白狐匍匐在岩石上,羸弱的身躯蜷成一团,毛绒绒的宽大狐尾翘起,又缓缓降落。
铺满白狐毛的点点殷红如冬雪飘零的落地红梅花瓣,羸弱又惹人怜惜。
白狐身旁平平整整放了一个狐狸头,毛绒绒的,耳朵尖尖的。
纪婳婳用看淘气小孩的眼神看白狐。
她走出水洼,挤了挤裙摆的水渍,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