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紧张备考后的骤然放松,又或许是淋了雨的缘故,亦或是被自己暗恋多年的好兄弟和林行止即将订婚的消息刺激到,林野晖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林野晖从小跟野草一样野蛮生长,大病小病几乎没有,这种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简直如山倒。
林野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像着了火,这把火烧烫了他的身体,也烧断了他的神智。
迷迷糊糊间,一声不太清晰的开门声闯入耳膜。
林野晖眨动乏力的眼皮,有个人推开门,向床边靠近。
他看见了覃皓的身影。
林野晖合上眼,自嘲想到:真是烧迷糊了,覃皓怎么会来?覃皓应该正在准备订婚事宜,忙着跟他爸结婚,哪有功夫来看他?
可是放上额头的手那么熟悉,掌心的温度比他的额头略低,林野晖小幅度蹭了蹭,与此同时,林野晖嗅到了对方身上的沐浴露的香气。
他闻过很多次,不会错,就是覃皓。
林野晖曾经纳闷过,为什么别的男生总是一股汗臭味,包括他自己,打完球之后特嫌弃自己,可覃皓就是时时刻刻保持端方周正,身上无一丝异味。
而且他偷偷买了覃皓的同款,怎么覃皓就那么香?
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始终萦绕着他,仿若一团笼着他的雾,四面八方都是覃皓的影子。
不退的高热侵蚀了林野晖的神经,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但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所有的眷恋、爱慕、和暗恋未果的苦涩都在这一刻化作两个字:
“覃皓……”
第二天下午,林野晖烧退了,也清醒了。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
没有。
哪里都没有覃皓的影子。
他掀被下床,赤脚奔到桌前,旁边的垃圾桶里干干净净。
纸屋不见了。
林家的佣人每天都会更换垃圾袋,但他们不会换林野晖屋里的,因为林野晖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