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希白?黄俞再次瞅了瞅眼前的这位公子,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您是咸平二年的进士钱希白!”
黄俞兴奋地难以自己,双眼发光,连忙握住钱希白的双手,“原来是钱进士!久仰久仰!刚才真是失礼了……”
此时,适逢杨濂踏入饭馆,正巧看见二人貌似惺惺相惜之态,忍不住微咳一声。
“贵人,您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杨濂身边的元徐顿时心中诧异:什么?不是黄小娘子三番五次请我家主子过来的吗?怎么如今这副表情,倒好像是将我家主子忘得一干二净似的?
杨濂道,“之前,你邀我开店之日前来,我本意拒绝。但今日正巧路过,便顺道来看看有何吃食。”
黄俞摆手道,“要吃食作甚?我来给贵人介绍一下……”黄俞一脸惊喜地望着钱希白,“贵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杨濂离开汴京城已经多年,再次归来时几乎从不露面,莫要说一个进士状元,就连朝中一些身居高位的大臣,恐怕也是认不得的。
“贵人呀,你看你……这就有点孤陋寡闻了吧。”黄俞感受到来自元徐眼中的冷光,他的眼中满满透漏出——你竟敢如此说我家主人,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黄俞不禁咽了咽口水,贵人的家人还真是贴心,知晓他身娇体弱,在外面容易受欺负,故而找了个凶神恶煞的跟班。
“这位钱公子,十七岁中进士,在殿试时,不到半天就将题目答完。可惜被人视作“轻俊”,但其才子之名我确是如雷贯耳。”
钱希白略有神色哀泣,叹气道,“但是我因这由头,御试不过,就连进士的资格都被免去。”
黄俞摆首道,“纵使如此,钱公子在咸平二年又中进士!差点儿是状元哩。”
钱希白叹惋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后来,我不仅没有保住第二,还被判成第三。”
“但在我心中,钱公子之才,堪当状元之位。钱公子之才,我等早已知晓。”
杨濂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心有不有,遂缓缓道,“钱兄这第三的位子,是官家亲自定的。莫非还有何不妥?若是钱公子的不满讥讽再多些,怕是进士之位都将再次不保。”
黄俞目瞪口呆,这话竟然是贵人亲自说出口的?他明明是个能体谅人心的小天使,为何面对钱希白的悲惨遭遇,却丝毫不同情,反而唇齿相讥?这还是之前那个温和儒雅的贵人吗?
钱希白听后,见杨濂的眼睛上裹着一层白纱,“兄台不能见万千大象,一叶障目也是情有可原。”
“哦?是吗?我的眼睛虽然如今见不得,但也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
元徐偷偷瞥了一眼他家主子,憋着偷笑:杨世子说话真的知晓分寸吗?若世子精通事故些,处事圆滑些,便也就不会一直称病在家。官家本想给他一个闲官当当,以示恩宠,可世子说——与其被诸多无聊之事缠身,倒不如孑然一身轻松。就连朝中许多忠臣拜谒也都被搪塞了过去。
钱希白又道,“兄台此言,钱某还真是不好再说下去了。”
“不知说什么,那二位就别说了。”黄俞连忙说道,“今日二位来的还真是巧了!今日我新进了一批锅子,用来煮火锅呢。我已经吊好了清汤,二位如若不嫌弃,先吃锅子,再谈论大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