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没掏出,胸口衣襟已经附上燕娘的手。李素月一个激灵坐正,拉下燕娘的手,“燕娘,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燕娘猛地抬脸,看着李素月的赧色,“对不住,月娘,是我想到伤心事就失形了。”她起身站起,月娘想了想,“明日我再来。”她拿不准该给多少银钱,得问问人家。
这时铺子后传来尖锐的咳嗽,燕娘皱眉,旋即叹了口气,“我先去忙。”
李素月捧着衣裳翻上了五斗的背,拍拍它,“今儿过节,咱们就不去城外溜达了。回去给你喂顿好的。”转头看燕娘的绸缎铺子时,心内却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成。
转到巷子口时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云白鹭,她左手提着沉甸甸豆饼,右手挂着酒食,腋下还挟着几匹布,“月娘,回啦?”她讨好地笑了笑,对着五斗甩豆饼,“五斗这些日子没吃好,我给买了豆饼。”
再扭过右侧,“三州安抚使今儿宴请沙海的大小官员,我呢领了节仪就回来了。这些布是给你们送来的,我一个人穿不了。”
李素月下马,手里的衣裳也让云白鹭瞧见,“诶?这羔裘不错,但不像是沙海里能买到的。”她眼尖李素月晓得,马上问,“可知大概得多少?”
“质地尚可,作价……两头羊吧。”云白鹭好奇地看着李素月,“不是你买的?”
“是……是人家送的。”李素月想了想,“这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穿的。”再说她常年靠在铁炉旁,家里也不缺煤炭,并不太需要这些御寒。但她起念买下这羔裘,想等以后送给师傅。
“穿得。”云白鹭清眸绽出憨笑,“月娘穿素色才好看,毕竟月明近素溢清辉。”
她笑完,两人对站了会,云白鹭将豆饼甩到五斗背上,再将腋下的布匹按在羔裘上,“给你……给你们的。
“走……走了。”伶牙俐齿顷刻间都被封印。
李素月想了想,“怎么不在安抚使那里过节?”
云白鹭噘了下嘴,“好歹我以前也是个承宣使,虽是个虚衔,也是沙海里个顶个的高阶。现如今,人人见我都是一句云侍读,听来刺耳不是?”
“可你做侍读也没见多不乐意,每日里还不是一改睡到午时,卯时就听你起了床。”李素月先还在笑,忽然觉得这话说得不妥,收声后盯着云白鹭送的布匹。她都没想到给云白鹭挑一身。
是了。没做的就是给她准备谢礼。
“那……那就来我家里。”李素月要去牵马,云白鹭已经拉过了五斗,“好嘞。”反正她也没准备一个人吃饭。这就样,两人一马,偶尔擦着肩膀挤进了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