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末,天气也愈发严寒。

    黎若真平明起身到院子,便见石井旁的积水已然冻成冰,却不想,直到日高三丈,她踩着暖阳从大棚回来,这块冰也未能完全消融。

    她给手炉添了块新炭,捧在手里,在院中来回踱起小碎步,待身子暖和才停下。

    刚要走进屋子,就响起敲门声。

    “良玉姐?”黎若真一打开门,就见李良玉拢着手站在外头,双颊冻得微微泛红。

    她赶紧将手炉塞过去,粲然一笑,忍不住打趣道:“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自何永从昌都回家,李良玉便不乏闷,极少来找她和三娘。夫妻二人那是形影不离的,一个走到哪儿,另一个必定跟到哪儿。干农活儿时也就罢了,平日里,夫妻也会腻歪在一起,抱着远儿四处闲逛。

    李良玉向来不拘小节,行事风风火火,黎若真从未想过,还能从她脸上偶尔瞧见些许小娇羞,初看时可没少惊讶。

    “那还不是因为何大哥接了趟活儿,要离开一日,不然她还能来找咱们?”李良玉这番还未来得及应声,倒是隔壁的三娘听见,牵着虎儿走出,也跟着打趣起她。

    戳中心窝,李良玉面上登时就生出一阵热潮。

    “你们可少来打趣我,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她红着脸,毫不留情地回呛,“三娘,你和宋捕头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捅开?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你!”蓦然牵扯到自己,三娘面上也是一阵臊,嗔怪道,“大冬日的,哪儿来什么黄花菜!”

    “那就小白菜。”

    “……”

    二人斗嘴早已是寻常事,黎若真只觉得有趣,便在旁跟着一起乐呵。岂料,笑声引了李良玉的注意,立时,这把火就烧到了她身上。

    “你还笑,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你了。”

    李良玉说着还指了指她头上的丸子发髻:“你看看,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绾着头发像个小道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道观里跑出的。”

    闻言,黎若真当即就收了笑意。

    “还有,你跟那个贺先生处得怎么样了?”

    又来?

    黎若真只好向三娘求助,三娘抿嘴一笑,忙打断了李良玉那张碎嘴:“好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把时辰都给耽搁了。”

    “我们不是还有正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