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过神来，岩云岫就听见沙鸣继续说道：“你好像，一直在为别人，忙碌，可是似乎还，没有人能看见过，你的辛苦。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他一边说，一边摩挲着岩云岫指尖上那因为长年累月练剑而生出来的薄茧，“你的师弟，也并不能看见你，为他付出了什么。而你的存在，对他来说，或许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也许就是因为有岩云岫的保驾护航，所以玉重雪才会始终都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师兄羽翼的庇佑下，就算他做了错事也永远有人给他善后，他可以一直心安理得地活在师兄为他营造出来的单纯的世界里。
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岩云岫终于低声道：“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将师弟给保护得太好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受欺负......”
就像这次，他一收到那封诡异信件后就立刻马不停蹄地下山了，唯恐自己再晚一点玉重雪就会受到什么伤害。而危险也的确发生了，虽然这中间出了一点意外，但如果再让他选择的话，他还是会第一时间赶到玉重雪身边的。
“你永远保护他，那他，就没有自己，成长的机会了。”沙鸣一字一句地说。
深呼吸了一口气，岩云岫点点头：“多谢你的提点，我会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的。”
两人才说完没多久，买完药的玉重雪就回来了，一看到沙鸣拉着岩云岫的手，他顿时就火冒三丈：“喂，你的手往哪里放呢？！”
不过借此机会，他也算看清了眼前陌生男人的相貌，愤怒过后同样无比好奇：“原来你不是中原人啊？”
没有理会他，沙鸣重新戴好幕离后就站了起来，对男人告辞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多休息。”
岩云岫道：“嗯，多谢你了，你回去后也要好好休息。”
待沙鸣离开后，玉重雪才坐下来一边煎药，一边问岩云岫道：“师兄，你到底是从哪里认识的这个人啊？好奇怪，他的长相......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闻言，岩云岫微讶道：“你见过？在哪里？”
“好像是在书上吧，”玉重雪回忆道，“我也忘了以前在哪本书里看过的，说是西域曾经存在过一个国家，那里的人不论是样貌还是语言还是生活习惯都与我们中原不同，只是那个国家似乎已经消失了。”
岩云岫喃喃道：“消失......了？”
玉重雪道：“那个国家因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沙漠里，所以后来也是被风沙吞噬了，对了，应该是叫......沙国吧。但我也不太能肯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来自那里的，毕竟沙国早就已经不在了。”
沙国......沙鸣......不知为何，岩云岫总觉得自己对这两个名字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是明明他以前从未曾听说过。
药煎好后，他就在玉重雪的监督下喝完了，忍耐着苦涩喝完后，掌心里就被师弟给放了一颗颜色晶莹剔透的琥珀糖。
看到糖的时候，岩云岫不禁失笑，还记得玉重雪小的时候因为身体虚弱经常需要吃药调理，而每当师弟被药汁给苦得崩溃大哭之际，他就会偷偷塞给对方一颗琥珀糖。
这样的习惯，都过去十几年了，玉重雪也没忘记。
“师兄，有件事想和你说。”
他刚刚把糖含进嘴里，就听见玉重雪在那边低声道：“我......我准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