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依旧恍若未闻。
豆子瘪瘪嘴,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后,喉咙里发出一声委屈的呼唤:“阿郎……”
片刻后,陆槐方下书卷,露出一张精致好看却又异常苍白的脸,他眉尾轻挑,唇角下垂,桃花眼里满是不情愿。
陆槐看了看豆子苦哈哈的表情,又厌恶地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汁,端起来便要往嘴里送。
豆子脸上瞬间由阴转晴,终于不用被陆管事骂了。
只是他高兴的太早,那药汁刚刚触碰到陆槐的唇便缩了回来,陆槐端着药碗,蹙眉问道:“这药换了方子?”
“没有啊,都是阿郎常喝的。”豆子连忙道:“还是在洛阳喝的方子,药材都是陆管事亲自去抓的。”
陆槐脸上疑虑更深了。
豆子又道:“哦,我想起来了,前两日陆管事说春日过去了,该换夏季方子了,约莫是改了几味药,多少有些区别。”
小郎君一年四季都要喝药,每个季节的方子都略有区别,隔一两年便要换一次。
久病成医,陆槐偶尔能喝出些不同来。
陆槐若有所思,低声道:“知道了。”转头却把药放了回去,拿起书卷又看了起来。
“阿郎……”豆子真的快要哭了。
“太烫了,我等会儿喝。”陆槐头也不抬道:“你去给我取些蜜饯来。”
药太苦了,用些蜜饯压一压也好,豆子看着拿冒着热气的碗,点点头,“喏。”
这药确实苦,家里蜜饯甜枣都备着,就是为了哄这个小祖宗喝药。
等到豆子取来蜜饯的时候,药碗已经空了,窗户大开,微风带走了空气中的药味,也将外面的花香送了进来。
豆子见陆槐已经睡下了,将蜜饯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关上窗户,端着托盘离开了。
陆槐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了,陆管事听见卧房里有动静,连忙推门进来,“阿郎可算是醒了,客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陆槐一边披上外衣,一边随口问道:“谁来了?”
“是游家郎君。”陆管事笑道:“来了快一个多时辰了,听说阿郎喝了药睡下,非要在偏厅等着,我叫小郎君去招呼了。”
“叫灶房多备些饭食。”陆槐披着衣裳来到窗边,捡起一旁的木勺,给窗下的牡丹浇起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