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白皙寡言,瓜子脸儿上的五官如玉琢的完美,一个美人该有的条件母亲全聚集,像是一只沁凉纯白的和阗玉,初始觉得冷淡,一偎近,只觉得生暖。诺大的府邸只有母nV二人,以及老忠仆阿福。她教育司徒音的只有音律琵琶与识字,除此之外,一律少言。偶尔司徒音夜里朦胧中,见得娘亲一身黑衣蒙面,背着自己的琵琶一跃消失在郊外,晨间时分,娘亲又再度如常与她相处,对昨晚的黑衣装扮,绝口不提,彷佛昨日所见,皆是梦境。
琵琶,是她们母nV唯一的联系。
「这个乐器叫做琵琶,是异域乐器,汉人加以改良。」
母亲替她上的第一堂课,即是认识她这生最好的朋友,她的白面红背琵琶。
「琵琶四相十品,任何一弦都能奏出强大音律,我今日授你碎心律,尔後要谨记日日练习JiNg进。」母亲这番说道,却又再加上一句:「切不可与人知娘教导你的琴谱,若人问起,或要你奏乐,尽管奏些街坊小调即可,切莫将这碎心律传与人知!」
母亲授予她的音谱练习分为两种,一是绝不可说的碎心律,二是街坊小调。音律好懂,她很快上手,然而她不懂的,是母亲每次提到父亲时,那双大眼里无法解读的哀伤;以及,对她琵琶技艺挑剔严苛到极致的酷刑。
司徒音时常会因母亲的严厉而崩溃,小小的娃儿哪忍得了弹错一个音就打手心板一下的酷刑,一双小手时常因为母亲的责罚而红肿,小人儿躲在茂密的樱花林里不练琵琶,就当是为了争取自由的最大努力。
小人儿在满山遍野开着樱花的春暖花开时节逃家,带着满腔哀伤跟泪水,融在这片暖洋洋的山野中,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突兀又急需要包容。
「呜、呜呜……」
小小的肩头不断地抖动着,司徒音手掌心上被琵琶弦割伤跟母亲打伤的手心渗着血痕,点点在树g上留下了如小兽爬行的些许踪迹,爬上樱花树已经费了好大的力气,却是她最大的反抗,即使疼,也不想再见到琵琶跟母亲。
粉脸儿涨红,满腹委屈都化成泪花,春风袭来,粉sE樱花花瓣与泪花相互交映,在她眼里成了粉sE的世界。
「小小姐!」
突然间从樱花林里传来了阿福的声音,这让司徒音连忙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两条泪痕,把小小的身子缩了更紧了。阿福肯定是家里找了半天,没瞧见她才会出来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