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身后的黑衣人全都扑了上来,沈霈后退,留下无比阴狠的一句话,“阮凌音,既然你找死,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寒王府的那些事情,今天一并和你算清楚,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瞥了他一眼,看向花叶,“师父,那个驼背的要活的,沈霈也要活的。”

      “嗯。”

      雨幕中,花叶的声音很轻。

      但却给人一种别样的安全感,似乎前头冲过来的杀手和那在暴雨中泛着冷光兵刃都不再迫人,只是说一声,“凌音,后退。一会儿看好了。”

      我点点头,往后撤出一段距离。

      我跟着花叶学武,还没见过她真正出手要杀人的样子,前几次都是一刹那就把事情给解决掉了,这一次就不知能不能看清楚。

      刹那之间,一群黑影将她围了起来。

      刀剑乱舞,她伸手摘了树上半截枝条,在其中游刃有余,愣生生打出一种剑舞的感觉,一招一个死人,不快不慢不疾不徐。

      我知道她不需要这么慢,只是给我学习的机会。

      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时间久了发现自己有如神助,她出手的样子在脑海里形成一副画面,莫名牵起了我骑马冲进狼群搭弓射箭时的圆融感觉。

      此时暴雨无声,我好像融入了天地万物,脑海里只剩下她的身影,夹杂着不甚清晰的心跳声,我不知何时加入了战场,手起剑落,也能将敌人的头颅斩落。

      用她的招式。

      而她之前给我吃的那个药丸的力量,在这一刻缓缓化开,流遍我的四肢百骸,一股暖意从每个毛孔涌了上来,我的身体似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将我那种合一的感觉推到极致,我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任何人,可四周的山川草木,与敌人的一招一式,冰冷袭来的刀锋都变得清晰,就连雨落下的冰凉和风吹过的声音,都仿佛成了某种音律。

      我心跳越发地快了。

      不是兴奋,也不是别的。

      脑海里只有一句话:神的孩子在跳舞。

      此时,我就是这片天地的宠儿,林中光脚跳舞的精灵,绝对的自由在胸腔涌动起来,一股热泪无声滑落,手起刀落,最后一个人头落地。

      我站在血泊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知过去多久,却有种刹那万古的神奇永恒感袭来,焦灼干涩的双眼,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明。

      隔着一堆尸体,我看向了沈霈,“沈将军,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