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从迟伯的语气听来,他和苏灵杰很熟悉。
我反而问他一个问题:“迟伯,你一定和他很熟吧?我想先问问您,我是苏灵杰的亲生儿子吗?”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滑稽,但是迟伯的表情却很严肃。
他扭过头去,怔然望着窗外:“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去寻找答案。”
接着,屋内就是一阵沉默。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实言相告。我总不能说,我决定和我老爹抗争到底,不死不休吧?
迟伯久久不言,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一边的柜子旁。
这只柜子是西藏古典家具中最常见的藏柜,上面绘满了复杂的纹饰。只是历经年代久远,漆画斑驳。
迟伯弯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只铁盒子。铁盒子是军绿色的,漆皮掉落了不少,露出了里面的铁锈,正中央是一只红色的五角星,上面还写了一句革命标语。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将铁盒子掀开,我趁机瞄了一眼里面盛放的东西。
一只巴掌大小的板子,一支钢笔,一只黑色的蝴蝶结发卡,还有其他一些零散的小物件儿。
迟伯将那只本子拿出来,放在一边,先将铁盒子严严实实地盖好,这才拿起了本子,打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事已高的缘故,他的动作很缓慢,油灯下的目光充满了感伤的情绪。
而当这只本子打开之后我才发现,里面夹杂着很多的纸张。我心里认定,有关于九号科研项目组更多的秘密,或许就记载在其中。但是我又不能向他开口,要求拿过来看一眼。
正不知道怎么说,迟伯从里面翻出了一张泛黄的纸页。
他的手轻轻颤抖着,凑到油灯下看了又看,最后将其递给了我。
我连忙双手接过来,这张纸很薄很脆,我捧在手中十分小心,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西藏之行至关重要,但也不必强求。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及时告知。若没有,以雪人为念。若(字迹不清楚),以……
从中不难看出,这张纸的年纪恐怕比我还要大。“以”字后面的字迹不好辨认出来,我看了许久,也只能勉强辨认出有一个字是三笔竖画组成的。比起内容,这种自己也更让我在意。
这怎么看,都像是那个人的字迹。
“这是谁写的,你应该能认出来吧?”迟伯终于开口了。
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的反应,在迟伯的意料之中。他重新拿起了牛角烟袋锅子,慢悠悠地装填烟叶,然后拿起煤油灯的灯罩,缓缓地凑上去点燃了烟袋,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