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到了下马村,日已西沉。
一轮夕阳照射在了黄土地上,镀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
天色已晚,看来有事也只能明天打听了。
我们四人当中,长相最慈眉善目的莫过于梅若裳了,便打发她去敲开了村民的院子,看看能不能帮我们找到一个留宿的地方。
结果运气不坏,问了两家,其中一家正好有一间空房。
家里是一对老夫妻,儿子在外面当兵,老太太很客气:“空房子倒是还有一间,不过得委屈你们四个挤一下了。”
难得找到容身之所,我们哪儿敢挑三拣四,我赶忙说道:“没关系的,大娘,有地方能让我们睡一宿,就非常好了。”说着,我还拿出了五十块钱,算是我们四个人的住宿费。
老太太吓得手直摆:“哎哟哟,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啊,用不了,真用不了。”
我一时得意忘形,大意了。
自从得了那几万块钱,和老吴在北京潇洒惯了,不知不觉有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我看着递出去的五张票子,也不好收回来了,只好笑着说道:“算是我们的住宿费,就是辛苦您和大爷了,给我们整口吃的东西就行。您二老吃啥给我们上啥,不用特意费心。”
老太太这才接了过去,跟身边的老爷子说:“娃他达,还愣着干啥,没听小伙子说甚,赶紧准备着。”
老太太带我们进了房间,还特意把火炕烧热:“夜里凉,给你们把炕烧得旺旺的。一会儿饭菜就好。”
“辛苦大娘了。”
老太太走后,瘦猴儿给我们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还是我来问吧?”
老吴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嗯,你小子是干这行的专家,就让你来打听。我看这家人不简单,你别说漏了嘴!”
“嘿嘿,吴爷,你还不信我?兄弟没别的本事,但有两样东西不输人。”
这一路上,梅若裳也和他熟悉了,笑了一声:“哪两样?”
“一是眼,兄弟是干什么的,不消说了;二就是这张嘴,颠倒乾坤,口若悬河,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因为还在人家家里,我怕老吴和瘦猴儿一唱一和,再泄了密。就让他们把话题止住了。
没想到我这东北汉子,还能在西北享受到火炕的待遇。等火炕烧起来后,我们就脱了外套,熟练地盘腿坐在炕上,聊了一会儿闲篇儿,净说些不相干的题外话。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门帘掀开,身为户主的老爷子探出了头,笑眯眯地说道:“四位,饭菜都好了,出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