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他干脆侧卧在车斗里,把身子蜷起来,枕着一只胳膊闭上了眼睛。
我讨了老大的没趣儿,索性继续看向了小金子。
小金子抽着一支烟,看着路两边迅速掠过的树木,脸上的表情很兴奋。看样子,好像是第一次坐汽车。
我翻出了水壶,找个借口递给了蒋奕礼:“来,蒋教授,邢大爷,喝口水。”
蒋奕礼接过去喝水的空当,我用胳膊肘撞了撞小金子:“哎,金子,喝水不?”
小金子转回身来,兴奋地说道:“这汽车也太快啦,你看那些麦田、树,都唰唰地往后走。”
一句话,令我们三人都笑了。
我问他:“咋着,你这是头回坐汽车啊?”
“嗯,”小金子用力点了点头,“俺们家穷,就坐过二叔家的驴车。昨天曹爷说天津雁牌,我还以为是自行车呢,我还怕我不会骑呢。”
三言两语,我便试探出来了,这个小金子果然心思单纯。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单刀直入:“你的春点是跟谁学的,是峰哥叫你的吗?”
“嗯,峰哥可厉害了,什么都会。他说,春点是以前行走江湖的人必须要会的,可是就简单教了我两句,他说现在用不上了。”小金子兴趣索然地说道。
我说:“这可不怪他,其实他说得对。昨天刚见你的时候,你一开口,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回到解放前了呢!”
老邢在一旁连连应和:“还真是,多少年都没听过这么说话的了。”
小金子说道:“苏哥,你不能怪我。峰哥说了,我看着年轻,面相不狠。见人第一面的时候,就得狠起来,别人才会怕你。所以我才说春点的,让人不敢小瞧了我。峰哥说,人太老实了,会被人欺负的。”
张嘴一个“峰哥”,闭嘴一个“峰哥”。小金子怕还不知道什么是摸金校尉,什么是偷坟掘墓吧。
我问他:“你知道你峰哥是干啥的吗?”
“知道啊,曹爷说了,峰哥是摸金校尉!”
老邢故意逗他:“摸金校尉是干啥的?”
“就……就是刨坟的呀,把宝贝挖出来的人。反正这些宝贝都埋在地底下了,又没主儿,咱们随便拿呗。”
唉,这个金树根完全就是一个法盲啊,他根本不知道干的这件事是要掉脑袋的。
老邢听完他的解释,哈哈大笑:“哈哈……你这孩子真是年轻啊,你知不知道,这买卖是要掉脑……”
我急忙打断了老邢,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怕现在吓到了他,不好收场。